的二夫人,却不承丁一的礼:“制军客气了,沐家来此,实说不是为了制军,是为了自家。”又对丁一说道,“广西、云南相邻之地,你我两家,以后日子还长得着呢。”她倒真是直性子不转弯,丁一听着,颇合他的胃口,若可以不兜弯子说话,那对丁一来说,便是很快意的事情,只是官越做越大,地盘越来也越大,手下越来越多,他却往往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兜弯子来说话。
沐家人很快就要辞去,正如她所说的,来此不是为了救丁一,而是为她们自家着想:今日可以用这样的手段,把赐了铁券丹书的丁一做掉,明天能不能用同样的办法,把永镇云南的沐家也抹去的呢?大约有些人是不愿意靠着别人的善意而存活,特别是如沐家这样,已经在云南坐镇了多年的,所以他们保住丁一,却也是保住自己。
“见谅,这位姑娘怕是不能走的了。”送着沐家人出了帐,丁一笑容可掬地对着沐家二夫人说道,他所指的那位姑娘,便是沐芷兰。没有理会二夫人的柳眉倒竖,丁一很认真地说,“营中无女兵,所以请沐家派二十名健妇来看守、侍候这位小姐起居,直至审判完毕。”
二夫人气得当场就一腿将帐前牵马的木桩扫断,却对丁一问道:“丁制军莫非以为,沐家也如田某人一样,似你搓圆揉扁么?”明明是来帮忙的,结果却要出手的沐芷兰留下,还要什么见鬼的审判?二夫人再深明大义,也不可能接受得了。
“他们是我丁某人的兵。”丁一叫住了一队被反绑了双手押着走过的士兵,想来就是田丰的同党,丁一教押解他们的新军把人带过来,却对沐家二夫人说道,“丁某一天是他们的制军,就不可能有人直入营中,杀死我的士兵之后,可以不接受任何审判而离开的。”
“丁容城!你就为了这些刚才想烧死你的混蛋,而要把来救你的人捉起来么?你的眼是瞎的吗?”那十二员女将里,有几个和沐芷兰年纪差不多上下的,已纷纷叫骂起来,“亏得姐姐还仰慕你,一听你这边有事,便去说动二夫人带着人马来……”、“咱们走!看他能怎么样!”
二夫人冷笑道:“丁容城,你真的要为了这些混蛋,来恶了沐家么?”
“丁某说留下,就有留下的必要。”丁一微笑着袖手说道,“沐家仗义,丁某承情,但于律法之前,不能通融,丁某向来就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以二夫人如此灵通的耳目,便应该清楚,从在奉天殿上开始,丁一就是这样的人,并非专门针对沐家。”说着他指着那些被绑的军兵说道,“他们就算是混蛋,也是丁某人的混蛋,没有人可以不经审判,就把他们杀死。”
那些军兵听着,不禁眼眶热了起来,纷纷跪倒冲着丁一磕头道:“制军!俺、俺对不起您啊!”、“田总镇的亲兵来许了俺一两银子,说田总镇只是跟您玩耍,俺没脑子就信了!您杀了俺吧!”、“丁制军,是咱糊涂了,你杀了咱吧,下辈子,咱再来给您老人家当兵!”
不单这些被绑的军兵,便是连押解着他们的新军,也纷纷热泪盈眶,他们没有想到,丁一就为了一个要害死他的军兵,来跟沐家扛上!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督师大人,如此执着,如此坚决地护佑着他们。
“丁容城,好个丁容城,好!沐家从此不敢高攀你丁容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说罢那沐家二夫人从他带着的二百骑兵里,叫了十个出来,却都是健壮的女人,又对沐芷兰说道,“你瞎了眼!如何?见着你仰慕的丁容城了吧?你留下来吧,看他判你个杀人偿命还是怎么着!”说罢她真的就扔下沐芷兰和那十个女兵不管,自带了人策马而去。
一路上,那些沐家的女将都极为气愤在咒骂着丁一,但出了营半里路的光景,二夫人却不耐烦地喝止了:“有完没完?行了!演戏也有个散场呢,你们到现在还在演?”但看着那一众女将惊愕的表情,二夫人以手扶额,“你们当真了?天啊!丁容城不找个由头和沐家决裂,那是想以广西和云南两处贫瘠之地,对抗朝廷大军么?若真的丁某人和咱们沐家和和气气,不是他完蛋,就是咱们完蛋,或是大家一起完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