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告诉你,你们明抢我们也不怕,你们暗箭我们也不憷,总之,你今天来吊唁我欢迎,不想吊唁,立刻转头就走,不要在这里碍眼”
“你……”浑身发抖,或者说秦翰卿觉得自己听出了陆珈的弦外之音,哆嗦着开口“既然大王给了我死法,何不现在动手,让我死在路上,不也是想留个清名”
“迂腐”厉声,陆珈胸口怒意满满“现在的西秦,我说杀你你也活不了,我说要你活着也没有人敢动你,现在,给我回去,回去想想你是来送死的,还是来吊唁的,明天晚上我召见你,明天把你的空出你的脑子来见我,最见不得你这样的样子,现在,立刻下去,出去——”
殿中回荡着陆珈的回声,众臣同时低头,他们很少见大王这样的失态。
秦翰卿往后退了一步,冷静下来后,也是一身身的冷汗,他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没想到北界王给了他这个选择。
抬头看着主位上北界王的怒意,好半晌,秦翰卿终于反应过来,慢慢的拱起手,往后退了一步躬身,转身全身微微发抖的退出了大殿。
“混账”看着秦翰卿的背影,陆珈气到拧眉,平息怒意后对着殿中的众臣招手“明天晚上清大夫晚大夫跟仲大夫一起到偏殿来,通知西漠那边准备一下,明天晚上我要去一趟”
“是”殿中的人领命,仲大夫虽然不解,看着看着大王的怒意,还是没有开口。
陆珈缓了好一会儿,对着卢炎招手“卢督卫今天晚上准备一下,点齐兵马,明天晚上跟我来,仲大夫也跟着我来”
“是”仲大夫卢炎拱手领命,陆珈对着殿中的众臣挥手“下去吧,最近的事儿多,各位各司其职都注意一下手里的活,都做的好一些”
“是”众臣躬身后往外退,卢炎跟仲长繁对视了一眼,站住了脚步,待众臣退下后,对着陆珈拱手“大王”
“嗯”主位上翻合着折子,陆珈抬头看着两位,有些不解的皱眉“二位有事吗?”
“大王”犹豫了一下,仲长繁还是开了口“恕微臣直言,不过就是个北楚的使臣,实在没必要费这般周折,打发了他走了便是,何须再见他一次!”
“你不知道”翻着折子,陆珈叹口气开口“秦家在北楚的地位不同寻常,秦家在当朝在楚君心中的地位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这个时期能把秦家派过来,就这么个货,我们可以看成楚君是派他来挑衅的,或者也能看成楚君是相信我们的仁政,不会把这个人怎么样,或者就是在探我是怎么样的政策手段,既然这样,做好做坏,都是一桩事,为什么不往好里做”
“大王说的有理”仲大夫躬身“大王英明”
“楚君的亲笔信在这里”把手中的折子递给仲长繁跟卢炎,陆珈接着开口“楚君在最下面批示了一排小字,我也是刚刚才看到,大致的意思,是包容一下秦翰卿”
“是”仲长繁再次开口,仔细审视了手里的折子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有此意,看来,楚君真的是送秦翰卿来镀金来了”
“嗯”陆珈点头,由衷的赞叹“楚君一向仁心仁政,对下属的态度也是很爱护,对秦家自然不用说,秦太公刚刚去世,楚君想让秦翰卿来接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所以这件事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帮一把”
“是,大王说的极是”仲长繁躬身笑“这样,也算是给楚君一个面子,楚君也算欠了我们一个人情”
“呵”低着头笑,陆珈转头看卢炎,因为卢炎自从拿着折子,就一直没有说话,仲大夫也发现了你不对劲,转头看捧着折子发呆的卢炎“督卫,怎么了?”
“这,这……”顿了几顿,卢炎拿着折子抬起头看着陆珈“这是,这是楚君的折子吗?”
“是啊”陆珈答着,示意老刘正把折子拿回来,仔细的审视着,检查了日期跟落款之后,之后抬头看卢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跟大王的字迹如此相像”
卢炎开口,陆珈登时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折子上的笔迹跟一旁她的字迹,乍看之下,果真的一模一样,但是细看之下还是有区别的,楚君的笔迹略粗犷,她的字迹略瘦小。
“字同形不同”收拾着折子,陆珈云淡风轻的掠过,对着两人摆手“下去吧,时局初定,事情也多,你们把手里的活安排一下,随后看行程去西漠一趟”
“是”两人同时躬身退出去,仲长繁在门口低声开口“楚君的字跟大王是像,但也没有到混淆的地步啊,督卫过于谨慎了吧”
“仲大夫说的有礼”卢炎不好意思的笑着拱手“卢炎受教了”
“嗨,没事”淡笑着,仲长繁摆手,两人小声的说笑着往外走,陆珈坐在桌子前,看着桌子上的折子,盯了半天,喃喃的开口“是不到混淆的地步吧”
“大王”老刘正从外面匆匆的进来,呈上折子急急的开口“东界王送来一个折子,那边的掌事太监说,东界王今天一早匆匆的走了,大王您看看……”
“……”拿过折子,陆珈几乎是惊讶的看着上面的字迹,东界王的意思是他跟着去大梁了,此行若不成……就不打算回来了!
合住折子,陆珈抬头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史大夫他们走了多久了?!”
“大王”老刘正开口“天未亮就走了,现在走了3个多时辰了,队伍行军虽慢,因为这次的事情紧急,所以,最慢后天下午到,现在追,也来不及了,大王,现在……”
“封锁消息”陆珈开口,合住折子递给老刘正“这个给清大夫,让清大夫先去东界找他们的邢大夫,一切事情,等我处理完北楚的事儿再说,说不定,我们这边处理完,东界王也从大梁回来了”
“是”老刘正慌张的往外跑,陆珈在心里狠狠地叹口气。
东界王……怎么如此的冲动……。
……
次日陆珈一直忙到傍晚时分,仲长繁,卢炎带着秦翰卿来了,偏殿里,秦翰卿一身蓝衫,镇定的站着,一会儿后,陆珈一身银白色的装扮,从内殿走出来,没有多说话,只是往前走,走向门口的马车,
仲大夫跟卢炎带着秦翰卿在后面跟着,在门口坐上马车。
虽说满满的疑惑,秦翰卿还是抬了脚,跟着前面的人坐进了车里,外面两匹马驾着的宽大马车上,陆珈在中间坐着,仲大夫跟卢炎在左边坐着,秦翰卿跟老刘正在右边坐着,坐上车,谁都不曾说话,就干坐着,以至于气氛有些许的尴尬。
马车领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走着,马车上,陆珈一直在闭着眼睛,傍晚的晚霞中,等着耳边的晚风吹过,静静的,带着动静,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一身戎装的少年郎,有着温和的笑容,有着善良的心肠,他的名字叫秦俊卿,一个几次救她于危难的算不上朋友的,一个经历过生死的朋友。
所以,他承认,她这次善待秦翰卿,确实有秦俊卿的关系,这么多年来,她总能想起,那一天秦俊卿一人一杆枪去救她的情景。
也是为了,秦俊卿在她走后找了她那么多年,最后差点葬身在西秦,就算什么都不为,为了秦俊卿,她也得把秦翰卿的这次镀金之行做到最圆满,也算是报答了秦俊卿一二了。
这么多年来,秦俊卿把陆昱照顾的这么好,也是她的一种报答吧。
再者说,她也想为秦翰卿做点什么,她知道秦翰卿的一切遭遇,秦翰卿疯疯傻傻这么多年,今天能站起来也是不容易,楚君也是为了帮助秦翰卿煞费苦心,对于楚君,她能帮点还是要帮一些的。
更何况,这次牵扯的还有陆家,所以,她得为秦翰卿守住这次的功劳,也算是对得住二小姐,也算是让老夫人心安了。
当然,这也算是目前,她能做的唯一的事儿了。
想想也是可悲,到目前为止她发现,为陆氏,居然一点事儿都坐不上了,陆昱毫无消息,绿珠也没有音讯。
哎,坐在车里低着头,陆珈轻捏鼻梁。
这个事情不能想,越想思绪越乱。
现在还有个紧手的事情,东界王到了大梁会怎么做,如果大梁执意不放心,那东界王会怎么做?!
“大王”老刘正感觉到陆珈不对劲,小心的凑近,递了一杯茶过来“您喝杯清茶,睡一觉吧,到了,老奴叫您”
“嗯”陆珈接过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闭着眼睛头靠在了后来的垫子上,浅浅的睡着。
“刘总管”仲大夫细微的声音开口“大王怎么如此的疲惫?”
“南界王河道规划跟绿道的折子”老刘正轻声的开口“秦大夫跟柳大夫要的比较急,这两天大王又有事,所以,大王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今天坐了一天,这不刚起来”
“哦”仲大夫点头,小声的开口“小声点,让大王休息吧”
几个人相视后,相互点头。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半夜时分到了岸上服务区,简单的打点后,在皇家驿馆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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