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的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哪怕是别人把事实摆放在他们面前,恐怕也不容易说服他们,这就是理念上的差别,根本不是短时间可以改变的。
“李公,现在周重的奏折已经送到宫里,陛下肯定已经看到了,而且我刚刚接到消息,正在兵部办公的应宁兄忽然接到陛下的召见,现在人已经进宫了,另外一同进宫的还有统领三千营的咸宁候仇钺,听说连宫的张永也去了豹房,这三人都是知兵之人,却在这个关键时刻被陛下召集到豹房,您看他们会不会被陛下召集过去商议军校的事情了?”杨廷和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并且将自己刚才接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李东阳听到杨一清竟然也被召入宫中,当时也是脸色一变,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道:“陛下把一个将军和一个兵部尚书召入宫中,而且还有一个做过监军的张永,恰巧又是在周重的奏折刚刚送入宫中,看来十有八九是商议军校的事了,其中张永和仇钺也就罢了,我担心应宁他……”
李东阳说到最后时,整个人站在那里沉吟不决,杨廷和看到这里则有些奇怪的道:“怎么,李公是担心应宁兄当着陛下的面反对军校的事,从而与陛下起冲突吗?”
杨廷和虽然与杨一清同朝为官,但他与杨一清仅仅只是熟识,算不得什么深交,对于杨一清也不是特别的了解,只是他站在自己的位置,想当然的认为杨一清会站在文官的一方,而且杨一清性格倔强,说不定会因为坚持反对军校而与皇帝陛下起冲突。
不过李东阳听到这里却是苦笑一声道:“介夫啊,你对应宁这个人还是了解的不够,虽然应宁他也是进士出身,但是从二十岁时就一直在西北任职,甚至亲自带过兵,从骨子里来说,他像个武将多过像文臣,而且他一直觉得大明的军制有问题,曾经多次和商议过改革大明的军制,可惜他自己也拿不出一个完整的章程,现在军校这个新事物的出现,我担心应宁会觉得这是一个改革大明军制的良机,从而做出什么不明智的决定。”
不得不说,李东阳不愧是与杨一清相交多年的老友,对于杨一清的心中所想也十分清楚,一下子就猜到了杨一清可能会选择支持开办军校,若真的如此的话,那么杨一清就是背叛了整个文官集团,做为文官集团的首领,李东阳很苦恼日后该怎么与杨一清相处?
“不会吧,若是应宁选择支持军校,那他可就得罪了所有的文臣,日后就别想在朝堂上立足了,难道他就真的没有丝毫的顾忌?”杨廷和听到李东阳的话后,也是惊讶的大叫一声道,他实在没有想到身为文官的杨一清会支持开办军校。
“唉,介夫你对应宁不太了解,我虽然与他相交多年,但是在政见上却有一些分歧,比如对于大明的军制,他就一直觉得十分不满意,甚至认为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日后大明会有亡国之祸,所以一直想要对大明军制朝廷改革,我虽然劝说过他许多次,但却都没能说服他改变看法,幸好他一直没能找到改革军队的办法,这才一直没有动手,现在有了军校这个契机,恐怕他会不顾一切的支持军校,哪怕为此落的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李东阳这时再次叹了口气道,刚才他还有些不太确定,不过现在经过自己的分析,这使得李东阳已经可以肯定,杨一清这次入宫之后,恐怕再次出来时,会与朝堂上的众臣走上一条完全对方的道路,虽然这条路很苦很孤独,但他却会一直坚持的走下去,而且绝对不会后悔,因为他是杨一清。
“怎么会这样?”杨廷和再次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他显然无法理解杨一清的想法,毕竟他们本来在思想上就有本质的差别,特别是在对待大明的军制上,杨廷和虽然也知道大明的军制有一定的问题,但他并不认为这些问题是文官压制武将太过厉害引起的,反而是觉得那些武将们桀骜不驯,不配合文官们的指挥才造成军队的混乱。
“李公,若是应宁兄真的选择支持军校的建造,那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身为兵部尚书,军校正是应该属于他们兵部的事,到时我们又该如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杨廷和这时再次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