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宫里皇嗣之间的争夺,也只在皇子之间而已,不应该牵连上公主才对。况且和敬公主厘降多年,宫里目下只有一位四公主,应当是谁的利益都牵扯不上才是。”
玉蕤也是点头,“奴才也没想明白。或许,就真的只是巧合吧?那凝芸自缢的恩怨,说不定是从前在宁寿宫里落下的。”
婉兮却摇头,“可是这会子,我倒不这样看了。虽说公主与储君之位无涉,可是你想,四公主被指婚给谁了?”
玉蕤便是一惊,双眼不由得瞪圆。
“主子……奴才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可是却又不敢往下想了。”
婉兮自己也是点头,“我也是不敢往下想了。就像,当初九福晋在咱们宫里掉了孩子,我怎么怀疑,却都不愿意相信是舒妃坑害自己亲妹子。”
玉蕤闭了闭眼,“如果舒妃肯连九福晋都坑害,那这会子只是自己外甥未过门的媳妇儿,她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况且这个外甥媳妇的额娘,还是与她同为后宫嫔妃的纯贵妃,且纯贵妃占着一个贵妃的位分,挡了她的道啊~”
婉兮轻轻闭了闭眼,“她想晋位,我也一直以为她只算计嘉贵妃一个罢了;我倒忘了,纯贵妃一样是贵妃,而且纯贵妃这会子已经跟九爷和九福晋成了儿女亲家。”
玉蕤都忍不住冷笑,“是啊,舒妃此时正倚重九爷在前朝的地位,她正恨纯贵妃给抢了去呢!若这天底下,有谁希望四公主和隆哥儿亲事不成的,怕也只有她一个了!”
婉兮心下沉重,有些站立不稳,伸手扶住落地花罩,才稳住身形。
“凝芸自缢在三月份,那时候咱们都不在宫里,唯有她在。”
“我都是在南巡途中,才听皇上提及选定四额驸的事儿;后宫其他主位更都是在五月回京之后才知道的这个消息……故此难免以为舒妃也是五月以后,待得皇上正式公布才知道的。故此凝芸在三月的自缢,显然无法与舒妃牵连上。”
“可是皇上说得明白,他在四公主四岁的时候就已经选定了隆哥儿……这三年中,皇上就算跟旁人都没提起过,可是私下里却一定已经与九爷说过。九爷便也难免透口风给九福晋,而九福晋知道了,舒妃自然就知道了。”
玉蕤都忍不住目露寒光,“奴才此时越发认定,是舒妃想要趁纯贵妃和咱们都不在宫里的机会,害了四公主去!兴许她找上的人,就是凝芸;可是凝芸不敢从命,又不敢违抗,这便只能自己一死了之!”
“主子,她自己是五月临盆,她三月里还在算计四公主,中间不过只隔了两个月!她是真不怕遭报应,真不怕给自己的儿子招灾啊!”
婉兮轻轻攥住玉蕤的手腕,她的指尖不自觉地在轻颤。
“她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她才有了一张救命符,所以她才更敢如此肆无忌惮……终究,死一个官女子,甚或是死一个手有残疾的公主,都比不过她诞下皇子的性命贵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