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由西阶升,跪接爵,由中阶下至原跪处跪。掌仪司官进,跪接爵,退。众先起立,掌仪司官以金卮酌酒进,立赐进爵大臣酒,进爵大臣跪接,行一叩头礼。饮毕,掌仪司官立接卮退,进爵大臣行一叩头礼。起加补服归班次。鸿胪寺官于赐进爵大臣酒时,即引额驸并伊族中人员行一叩头礼。乐止,众皆行一叩头礼,坐。
皇帝用馔,中和清乐响起,奏“万象清宁之章”。恩赐食品于两边毕,尚膳官进肉馔,分赐众毕,进反坫,乐止,御前侍卫奉酒置御前桌上,领侍卫内大臣监看侍卫授酒,众接酒叩头。饮毕,复行一叩头礼。
接下来则因拉旺是蒙古人,殿中再奏起蒙古乐歌。奏蒙古乐歌毕,反坫,御筵俱撤掉。
众皆起立,鸿胪寺官引额驸并族中人员至原行礼处,听赞谢恩,行一跪三叩头礼。
这一次隆重的保和殿赐宴才告礼成。
保和殿赐宴是男人们的筵宴,在后宫里也有另外一场给女眷们的赐宴。
这场赐宴就在婉兮的寝宫储秀宫举行,另外还有给拉旺祖母辈老人家们在慈宁宫,与皇太后共同的一场欢宴。
皇太后、皇帝、皇贵妃这三宫,这便是每个宫里都设一场筵宴去了。
因为小七下嫁的喜气儿,终于将七月十三日和亲王弘昼与九爷傅恒两人同日薨逝的悲伤冲淡了些去。
带着这样的喜气儿,八月来临,皇帝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来,拂开那些悲伤,好好准备自己的六十岁万寿庆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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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鄂对等回部年班伯克十七人进京入觐,还有霍罕的使者一并进京,恭祝皇帝六十岁万寿。
皇帝高兴,在同乐园赐宴。
由此,皇帝的六十岁万寿庆典终于正式拉开了大幕。
鄂对伯克又能进京来,虽说这一次没有热依木夫人同行,婉兮也自是高兴的,亲赐下许多物品,请鄂对伯克离京回乡时,带回给热依木夫人去。
在这一片喜庆的气氛里,婉兮却还是看得出,皇上今年并不能如往年那般的由衷欢喜。
除了平定缅甸的失利,以及和亲王与九爷的薨逝之外,婉兮担心还另有缘故。
这日皇帝奉皇太后也到同乐园看戏,婉兮侍奉在畔,趁着这股子欢喜劲儿,婉兮便在歇晌的时候儿,委婉向皇帝询问。
皇帝还是想隐瞒,可是瞧着婉兮那双澄澈的眼,便还是叹了口气,从实道来:“……今年小金川亦有动静。”
婉兮的心下也是咯噔一声。
这前朝的事儿啊,一向是如锁链一般相连,一环套一环。朝廷在缅甸一事上用兵失利,这便果然还是引发了连环的反响,叫小金川也以为朝廷可欺,这便再度动了反逆之心了。
若此,便也怪不得皇上在这万寿之月,在之前都已经将阿桂父子重罚之后,皇上忽然又下旨,再惩阿桂去:“将阿桂所有领侍卫内大臣、礼部尚书、镶红旗汉军都统等职,均著革去。著以内大臣革职留任,办副将军事,令其自效。”
皇上这么对阿桂,真是有些狠了去。
婉兮知道阿桂心有委屈,可是此时九爷已经溘逝,另外那位副将阿里衮也为国捐躯了……皇上不拿阿桂是问,又待如何呢?
可是婉兮也更明白,皇上如此对阿桂,也还是因为九爷的溘逝,与金川之乱的叠加袭来。
当年的大金川之战,与今时的平定缅甸之战,何尝不是如出一辙去?都是久而不决,皇上连斩数人,最后不得不用到九爷……
当年的九爷赢下了大金川之战,为朝廷、为皇上立下了这份功业,也维护了朝廷和皇上的颜面去。
可是如今,九爷溘逝而去,金川又乱,朝廷又将指望何人去?
况且此时平定缅甸之战依旧未能奏凯,那么金川之战若同时打响,那一战的前景要将如何去?
婉兮沉思半晌,终是缓缓道,“金川乱了也不怕。终究当年九爷在金川之战大捷的余威尚在,爷在静宜园亲为训练的健锐云梯营依旧是攻克金川碉楼的利刃……故此金川便没有不畏惧朝廷的!”
“他们今年敢闹,一来是听说朝廷在平定缅甸之战上受了些挫折,他们便以为是朝廷如今的军力减退,叫他们有可乘之机了!二来,自是因为九爷的溘逝,叫他们觉着朝中再没叫他们畏惧的人去了。”
婉兮侧眸瞟一眼皇帝,“可是他们错了!九爷虽然不在了,可是九爷的儿子还在,九爷的余威依旧还在!”
皇帝眸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婉兮点头,“对,还有麒麟保。”
福隆安是九爷的嫡长子,此时又是身兼前朝和内务府的诸多差事,自是不可能叫他上战场去;福长安还小,不到年岁。
“爷早说过,麒麟保有带兵的本事;况且我也听说,那孩子自己也有志气,自己还自请奔赴云南军营替父立功去的……那爷就叫他去吧,叫他圆了这一场心愿;也叫九爷在金川的威名,永远高高飘扬在碧空之上,永不凋零!”
皇帝眯眼凝视婉兮,“你觉得,麒麟保那孩子,真的行么?他虽有带兵的天分,可是他却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从未上过战阵。”
婉兮轻轻垂首,“爷……您忘了当年九爷是个什么样儿么?九爷鲜衣怒马,健奴美婢……若说‘纨绔’二字,京师内外又有几家的阿哥比得上他去?”
“可是待得他二十岁后,尤其是为皇上所赏识和重用之后,爷看九爷何曾还是从前那个纨绔子弟去了?大金川又何尝不是九爷的第一次正式上战阵,可是九爷处乱不惊,还是为朝廷和爷完成了那大金川之功去。”
婉兮伸手握住皇帝的手,“爷别为金川之事担忧,爷只需审时度势,在需要派兵赴金川之时,给麒麟保一个机会……我相信,麒麟保必定是又一个九爷去。”
“更因为他从小就得了爷的认可去,便说不定他更有可能青出于蓝,来日的功业还要超过九爷去呢!”
皇帝眯眼凝视婉兮,终是缓缓点头。
“等为小九办完身后事,爷便叫麒麟保再赴云南吧。叫他先跟着阿桂他们在西南历练历练。”
“如今金川的情势尚需观望,若判定需要出兵,爷会给麒麟保一个机会去的……”
八月十六日,皇帝在京过完六十大寿,以及八月十五中秋,八月十六日启程,秋狝木兰。
在皇帝启程之前,为福康安又进一级:擢升为头等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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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小十七又成功地跟着去了。
这其实有点不符皇子皇孙随驾秋狝的惯例——终究他太小了。
可是小十七不让去就哭,连着好几天,甚至见天儿到皇帝的正大光明殿去,坐在宫门的门槛上就委委屈屈掉眼泪,谁哄也不走。
颖妃也没辙,婉兮便也跟着颖妃一起,没少了跟皇上请罪。
皇帝也是无奈地笑,“他非要去,就叫他去!不过跟他说下,每天可不能只坐车,养尊处优着;叫他每天必须骑一个时辰的马去!”
颖妃还哄着小十七,说,“你太小了,这么小就每天都骑半个时辰的马,P股都该颠儿开花啦!”
小十七却不怕,只攥着颖妃的手说,“颖额娘,您叫造办处给我做个铁P股垫就行!”
颖妃学给婉兮和皇帝听,长辈们都不由得无奈地笑。
婉兮瞟一眼颖妃,“我怎么想起和亲王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