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营建里,加入江南汉人的样式去?”
福康安的心都跟着提起来,“那是盛京,是老皇宫,是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两代的营建!——你要是给加入江南汉人的样式去,这事说不定便是弥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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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长安笑了,安安静静垂下头去。
“罪与非罪,总归都在皇上圣心独裁不是?眼前要紧的,倒不是回溯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的老规矩,而是怎么样先将皇上眼前的差事给办妥了,叫皇上满意去。”
福康安深吸口气,“英廉与和珅,也支持你这样办?”
福长安没正面回答,只是垂首笑笑。
其实哥哥说对了,和珅真的就是这样提点他的。
福长安心上的那杆秤,就是在那一瞬间倾向了和珅去的——在福长安看来,皇上虽然同样器重和珅与兄长,叫两人同日加了太子太保的宫衔,可是显然是和珅更能猜透皇上的心思些。
而哥哥,只是个领兵在外作战的将帅罢了。能立军功,却未必懂君心。
福康安见兄弟如此回避不答,便眯起眼来,“你怎会以为,他说的就是对的?”
福长安淡淡一笑,“因为小弟按着那两位的指点,重新写给皇上的奏本——皇上已然准奏了。”
福康安的心也激跳起来,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失望。
若当真是和珅比他更准地猜中了皇上的心意,他自然是该失望;可若和珅猜的是对的,皇上当真是为了皇贵妃阿娘去营建盛京老皇宫……那凭着那些年他与皇贵妃阿娘的情分,他自然又是替皇贵妃阿娘高兴的啊。
福长安在福康安的惊讶之下,淡淡垂眸一笑,“只是此事,不宜向外说破。盛京老皇宫,还应该维持祖宗入关之前的模样;至于后来要做的这些更符合江南汉人式样的增建,总归不能叫外人知晓才是。”
福康安定定望住兄弟。
这一刻他明白,兄弟的心已经笃定地向着和珅去了。便是他想要拉,都拉不回来了。
更令他担心的,也是和珅对圣意的揣度之准。便连皇上营建盛京老皇宫,与皇贵妃阿娘相关的心思,他这个从小在宫里长大、与皇贵妃阿娘情谊甚笃的都不知晓;而和珅一个外人,竟然给猜了个准。
这个和珅,颇有些令他心惊了。
可是他偏偏还与和珅已然交恶。这便是为了自保,他也得设法遏制和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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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圣驾从避暑山庄返回京师。
福康安带着这样的疑问,与兄长福隆安问起,英廉与和珅这些年可曾遇见过什么“克化不动”的人不。
福隆安执掌内务府多年,闻言便笑,“你是看他二人如今同气连枝,风光无限~~不过自然也有对他们不以为然之人。”
福隆安身在病中,气息微有些弱。不过说起这个,还是有些兴致勃勃。
“要说英廉这些年来,受过的最大挫折,倒是庆贵妃主子。当年英廉原本是庆贵妃主子母家所在佐领的职官,原本以为可以因此而攀附上庆贵妃主子去。却可惜,庆贵妃主子并不受他孝敬的礼。”
“英廉投靠无门,有些病急乱投医,这便自以为是,又从庆贵妃母家陆家选了个女孩儿送进宫去——以为庆贵妃那些年无宠,年岁又大了,送进个自家姐妹去,正可帮着争宠。谁料想啊,庆贵妃非但没感谢他,反倒更恼了他去……”
福康安也是扬眉,“哦?如此说来,十五阿哥岂不是对英廉并无什么好印象去?”
福隆安点头,“正是此说。十五阿哥虽说天生仁孝,可是却也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十五阿哥不喜欢的人,他从不虚与委蛇。这些年过来,十五阿哥对英廉始终冷淡。”
福康安眯起眼来,点了点头。
“那和珅呢?他如今风头正盛,怕是满朝大臣都忙着趋奉还来不及吧?”
福隆安咳了两声,缓缓道,“可是啊,他却连一个八岁的小孩儿的心,都无法征服啊~”
福康安扬眉,“哦?哪个八岁的小孩儿?”
福隆安缓缓而笑,“就是瑞贵人的弟弟、尚书德保的幼子英和。”
“那孩子生得晚,是乾隆三十六年前后的生人。德保家原本就出过德保、观保两兄弟同中进士、又同点翰林的科举之家,他们家又有瑞贵人这样的内廷主位,故此啊英和那孩子几岁大的时候就已有神童之名,相貌生得也好。”
“和珅有个闺女,与英和年岁相当,和珅便想将闺女许配给英和。孰知,德保坚辞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