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个月,可是却也已经到了八个月,已够足月。可是也同样没什么动静……更要命的是,自打去年十一月二十六开始服用陈世官给开的芎归汤之后,她在去年十一月,以及十二月,的确是止住了漏红。可是从今年正月、二月,乃至三月,她的漏红竟又出现了!
伺候她的守月大夫和姥姥,听闻顺妃那边已是不敢再隐瞒,硬着头皮去回皇上了,他们便也求惇妃,说不如跟着一块儿去回了皇上。
若按着往日的性子,惇妃还未必肯。可是此时,她已经确知道了她叔叔满斗究竟是犯下了何罪去——不偏不倚,她叔叔满斗偏偏赶在皇太后崩逝,要在东陵和泰陵两处都举行仪式之时,被发现竟然挖断了墙壁,就为了给他自己抄条近路!
此事若是往年,兴许还不易被人发现,可是今年偏是皇太后崩逝,满斗之罪就无法隐瞒了。
而敢挖断皇陵墙壁,监守自盗,这便是死罪啊!
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惇妃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胎再出了什么纰漏,那皇上对她们一家,将是何等的灭顶之灾!
惇妃长叹一声,“去吧,去吧~反正好歹还有储秀宫那位当垫背的。最不济,我也还有十公主;而她呢,如今皇太后已经崩逝,她还剩下什么了!她都敢去回皇上,我就更没什么不敢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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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得了信儿的时候,正是四月二十二日。距离皇太后崩逝,他为皇太后持服,正好三个月整的日子。
若是再早些,顺妃和惇妃这样的回话,也根本就没人敢送到御前。
皇帝听罢也是奇怪,便命陈世官带着罗衡等人再去查诊一遍。
陈世官等带罗衡去了,皇帝召见军机大臣、大学师们商议朝政的时候儿,也忽然走了神儿,盘腿坐在炕上自己嘀咕,“怎么会这样儿呢?明明两个都怀了胎,去年过年之前还都是好好儿的。就正月里大行皇太后崩逝,朕为皇太后持服穿孝百日没见着她们,她们的胎怎么一起都出了古怪的事儿呢?”
这样的内宫之事,皇上以前极少在军机大臣面前嘀咕起。毕竟那是天子家事,皇上便是要说,也顶多在内务府官员们面前说,也就是了。
军机处和大学士们代表的是“国”,虽然其中也有兼任内务府差事的,比如英廉等,可是这个场合毕竟不对劲儿啊。
众人悄然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一个答案:皇上老了,终究是老了。
皇帝自己嘀咕了一阵,忽地抬头,看见了英廉。
皇帝便微微一笑。
不知怎地,见皇上这一笑,英廉有些脊梁沟发凉。
皇帝抬手召唤英廉,“英廉啊,你单独留下,朕有话儿要与你说。”
英廉的身份特别,他自己既是内务府官员,又在前朝任职。如今皇上正有重用他的意思,叫他在协办大学士差事上行走。也就是说给他一个考察期,若通过了,就能实授协办大学士了。
但凡大学士、协办大学士,都要兼管部务。英廉在协办大学士差事上行走,兼管的是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