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五宫距离甚近,就如同普通百姓人家的大院子。
漙兮回眸瞟了宸圭一眼,还给尽职地介绍了一下,“您左手边,左二,就是孝庄文皇后的永福宫,顺治皇帝就是在这里出生;您右手边,右一,就是关雎宫,海兰珠的寝宫。”
“正北,就是正宫清宁宫了。紫禁城坤宁宫里砌大锅,就是按着清宁宫的式样来的。”
漙兮站在清宁宫前一根长杆下,轻声唤,“太太?太太……”
宸圭听得眯起眼来。
漙兮回眸看他一眼,“……待会儿你只能听着,别说话。要不,我就不带你去见人了。”
宸圭抬手在唇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漙兮忍住没笑,面上带着焦急,看向周遭五座宫殿。
终于,从一扇门里走出来一位老妇。很瘦小,走路都是佝偻着,便是经过人身边,都不引人注目的。
漙兮却是欢呼,“太太,您在这儿啊!”
那位老妇安安静静的走过来,身上还穿着斜襟儿的衣裳,普通灰色布料的,跟她的人一样不引人注目。
老妇走到漙兮面前,终于抬起头来,笑了,“魏姑娘,你找我?”
漙兮微微躬身,“正是……我有个事儿,想要求您帮我看看。”
那老妇霍地抬眸,望向漙兮身后还有几步距离的宸圭,“是那位的事儿吧?”
漙兮怔住,不知老妇为何说到人家宸圭身上去了,她便红了脸,赶紧说,“太太误会了,跟人家没关系,是我自己个儿的事儿。”
宸圭见了台阶,自然就上,忙抬步走上前来,跟那老妇点头,“怎么能说没我的事?那手镯,咱们两个都有份儿的,你忘了?”
宸圭说罢,也跟那老妇打招呼,“您老好。”
老妇已是满脸、满眼角的皱纹,看上去至少是七十岁往上的年纪去了。
他看见这样的老人家,就会想起他那位老姑奶奶。只是眼前这位老太太的气质又与老姑奶奶不同,没有老姑奶奶那般在养尊处优之下的通达宽容,反倒是有些谨慎的。
那老妇却赶忙回了个礼,竟是正正经经的半蹲礼,“哎哟,我可绝不敢受您的礼。”
宸圭和漙兮都有些吃惊,两人的目光不由得撞到一起。
漙兮不好意思,赶紧上前先去扶住了那老妇,“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呢?这位这么年轻,怎么敢受您的礼呢?再说这位只是游客罢了,您甭那么恭敬。”
宸圭一听漙兮说他年轻,乐得一脸的灿烂,还将两只手托在腮帮左右,扮祖国的花朵。
老妇却笑,拍了拍漙兮的手,“我的好姑娘,哪儿敢称这位是游客呢?这盛京老皇宫,这位可不是客。”
“太太?”漙兮已是哑然失笑,“这位还是头一回来呢!如果您非说他熟,他也顶多是对嘉荫堂那边的戏台熟一些——他就这几天在嘉荫堂戏台那边听了几天戏而已。“
“他啊,连这凤凰楼的台上五宫都没上来过啊,我刚还给他介绍来着……”
老妇听了却不精奇,反倒笑得一脸的了然和释然,“是啊,这位必定是对那嘉荫堂的戏台最好奇的。从没听过的戏,这回来了,自然要好好儿听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