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他一人;这一世,两人再次相遇,在她做好了陪男人此生的准备时,先说离开的,却变成了他。
而当男人选择推开她时,云倾只觉更疼。
她知道,这世的他,从来不是什么无私的人。相反,祁桀生性偏执,占有欲极强。
但是,在淡漠地宣告自己余生不多后,他却对自己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个拖累。”
拖累?
到底是怕,谁变成谁的拖累?
她还记得,那一刻,自己不可抑止地颤抖着,死死抱住他腰身的感觉。
这个男人,明明是这样的缱绻温柔,却又会用最冷漠嫌弃的手段——将自己狠狠推开。
所幸,她没有上当呢。
那时,云倾这样想着。
于是,她不再哭了。甚至,微笑了起来,用尽力气地箍住了他。
她不会让他再有任何机会甩开自己这个“拖累”。
*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
祁桀没有再赶走云倾。甚至,他处理好了所有事情,隐隐表现出了随她安排的纵容姿态。
只是,也不曾做出更亲密的动作。
云倾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知难而退。这一次,她没有再辩驳,只是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两人的生活——
电影节闭幕式上引起的轰动还未停歇,他们便暂在威尼斯这座“水城”定了居。
真正接管了“家庭大权”后,云倾却常常哭笑不得:男人表面淡漠,实际上,却依旧偏执得不似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
明明有诸多事项需要注意,但衣食住行,他却往往半分不肯将就。
而脑癌末期的偏瘫、癫痫等常见症状,更不曾在他身上出现。
有时候,云倾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甚至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也许,一切,都只是医生诊断的一个玩笑呢。
但是,她却更强硬地“规定”好他的饮食和生活。从忌食辛辣到晨间锻炼,一一细致地安排。日复一日,不厌其烦。
因为,她不是没看到——
男人头疼欲裂、勉力压制时,双手浮起的青筋。
然而,在自己面前,他却从未表现出一点不适,甚至,以前偶尔会用的吗啡,都不再动过半分。
当这个时候,云倾便只能“适时地”到一旁的琴房中练习演奏和弹唱。
起码,尽她所能,让男人更好受一些。
这样含蓄而安谧的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月。
当云倾从个只精料理的“千金”历练成三十六项皆通的“全能助理”时,祁桀的身体,似乎也渐渐有所起色。
直至这天,而当云倾备好早餐时,才发现——向来早起的男人,反常地迟迟没出卧室。
她心下一惊,勉力压下内心涌上的不详预感,匆匆地赶到了祁桀的房前。
“进来。”
依旧是冷静得近乎淡漠的声线。
云倾暗舒了口气,踏入了室内,向侧坐在床边的男人莞尔一笑:“下去用餐么?”
没有回应。
这些天,祁桀已很久不曾有如此冷淡的表现了。
云倾秀眉微蹙,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男人动作似乎略微迟缓地转过了身——
而当她终于望到他时,一刹那,俏脸便已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