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朝廷没有什么敬重之情,所以官府下达的命令,对这些百姓来说很难得到坚决的贯彻执行。
因此各地下去巡查的人在第二天中午把消息报到了王知州这里,说有十几个村的村民,根本不管政府的禁令,还是依旧我行我素,下地干活。
王知州一听就着急了,因为爵爷限定的两天时间还有大半天了,只要是被爵爷发现了,自己只怕要倒霉,他立刻把通判叫了过来,厉声道:“你马上从城里抽调兵士赶往这十几个村子,让这些不听话的刁民立刻回村,呆在家中,这半天不管地里的庄稼,也不会就怎么样的,赶紧去。”
通判此前已经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听了王知州这话之后,挠了挠头,陪着笑说:“这十几个村的村民可都不怎么听官府的话,每次下去收税,派差役都是很头疼的事,有时候派去的胥吏,还要被喝醉的村民暴打一顿,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村里谁也不承认,人也抓不到。现在又平白无故不准他们下地干活,他们只怕更逮到道理了,那就越发的不听官府的招呼,如果这时候强行派兵士前去用强的话,卑职担心会激起民变,若是真的激起民变,咱们俩可脱不了干系。”
王知州怒道:“若是让姓杨的看见老百姓还在地里干活,那我的脑袋可就麻烦了。这姓杨的可不是开玩笑,你是存心想看我笑话吗?还是想把我弄死之后你取而代之呀!”
通判见他有些气急败坏,说出来的话都是很吓人,不由得满脸胀红,连连赔笑说:“知州大人,卑职如何敢存在非分之想,只是替大人着想而已。”
“你要替我着想,就马上派人去执行我的话,把这些在地里干活的村民,都给我撵回村子去,谁敢不听抓起来。这是死命令。”
通判忙点头答应了,匆匆出去,带着从城里各处抽调的一队马步兵马步弓手,紧急赶往这些村。
王知州见通判着急忙慌带人走了,这才稍稍放心。他派人去寻找杨仙茅,却一直找不到,他只是想看看杨仙茅在哪个位置,好把人手布置在那一带,否则被杨仙茅发现了百姓还在地里的话,只怕又要找他麻烦,可是杨仙茅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昨天晚上一晚都没有回驿站。这样,王知州稍稍松懈的同时又感到有些紧张,莫不是这杨爵爷出什么事吧,要真出事,他同样是脱不了干系的。
王知州心神不宁地坐在屋子里,拿起公文看了几眼,又看不进去,有人在桌上,背着手在屋里转着圈。
忽然,他听到哗哗的树枝摇晃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大门外院子里的几棵槐树哗哗作响,有些不少树叶被吹落在地上,门口的几个侍从衣带都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用手捂住眼睛,生怕迷住了,一个侍卫说道:“奶奶的,这风好大,突如其来的就过来了,也没个征兆,刮得老子都站不住了”
望见门口被吹得摇晃的几个侍从,王知州心头不由一凛,他想起了杨仙茅走之前所说的,他得到高人指点,说这两天有大风和超强冰雹。现在不就是大风吗?
这风如此猛烈,刮得人都站不稳,树上的树枝都折断,这可不就是灵验了吗?难道这杨爵爷当真得到了高人指点,已经预测到了这天灾人祸吗?
王知州想到这个,心中有些着急,赶紧迈步出了签押房,来到院子,一阵风吹来,将他头上的乌纱帽吹得飞了出去,落在数丈远的地上,跟滚地葫芦似的一溜烟往前滚,慌那几个侍从赶紧跑去追乌纱帽。
王知州却没空去看乌纱帽,他仰着头望着风来的方向,心头砰砰乱跳,如果真是遇到大风和冰雹,这大风倒还在其次,如果是超强冰雹,砸伤了人畜,那可是灾难。
特别是杨爵爷已经事先有警告,而自己却没有能够坚决执行的话,造成大量民众死伤或者牲畜的损失,朝廷肯定会追究自己的责任的,那时候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王知州又顿时着急起来,因为这一阵大风已经证明了杨仙茅所说的是至少有一半是对的,这让他心中更是紧张起来,原先还只是生怕杨仙茅找他麻烦而被迫执行这个决定,而现在,当这种大风起来的时候,他便转成了对天灾真正的担心。
但凡官员治下出现天灾,本身不会追究官员责任,但是在防灾减灾方面做得不好的话,那可是要被追究责任的,而且这责任极重,轻者乌纱帽难保,重者只怕要发配充军,甚至掉脑袋。
所以王知州焦急地大声叫道:“快快,快准备轿子,我要到城里去巡视,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