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六十两银子在江底,主人说不要了,谁捞到归谁,很多撑船打渔的,包括码头苦力,但凡有些水性的都来打捞,整个江面到处都是人。
只可惜,打捞了整整一天,到了天黑,那么多人,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一钱褡子的银子。
杨仙茅撑木块渡江,到了岸边,上岸之后,径直回到了茶肆。
茶肆里,夏银花见到他之后,喜出望外,立刻将铜壶往桌上一放,一阵风似的飞了出来,仰着兴奋的脸望着他:“你回来了?——哎呀,你怎么全身湿漉漉的?掉江里了?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杨仙茅见茶肆很多人都在看自己,便说道,“借你厨房用一下,我换一身衣服。”
“行啊,你去吧,我去给你拿干衣服。”
“不用,我箱子里有。”
杨仙茅径直走进了后面的厨房,脱下湿衣服,从大木箱里取出一身衣袍换了,这才走了出来。
夏银花忙问看病的事情怎样了。
杨仙茅道:“徐老员外的女儿的病有些麻烦,所以花了些时间。”
夏银花却喜滋滋道:“晚上我请你喝酒!你帮我看了风水,这几天我的生意一下好了很多哦,来的都是喝好茶的有钱人,还点好菜,赚的钱也就多了。”
一文钱一碗的大碗茶和一文钱两个炊饼的生意是赚不到什么钱的,不过喝得起高档茶和点酒菜的客人多了的话,那自然盈利就大得多,难怪夏银花如此眉开眼笑的。
杨仙茅扫了一眼茶肆,果然多了不少身穿锦袍的茶客,见到杨仙茅,都陪着笑点头示意,杨仙茅却不认识。不过他下意识感觉应该是刘五爷的人。或许刘五爷知道了夏银花跟自己的关系,所以让这些人来捧场,夏银花的生意当然就好起来了。
这能算是自己风水的功劳吗?杨仙茅不得而知,也懒得去想,他对夏银花道:“恭喜,我接着摆摊。”
六十两银子打了水漂,不摆摊哪来的钱吃饭住店,杨仙茅拿着自己的药箱来到茶肆外面青石板处,铺上白布,摆了几味药,坐在青石板上继续摆着地摊。
他刚开始摆摊,很快便顾客盈门,大都是刘五爷手下的那些苦力和船工伙计,他们已经知道杨仙茅回来了,于是有病的便扶着家人或者自己来看病,没有病的也想过来瞧个热闹,因为这位小郎中的医术,据说很是高明,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瞧瞧这位少年郎中,一时间把他摊位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杨仙茅给这些人看病,都是每次只收一文钱。这样的价钱在徐州没几个郎中能做到,这让这些苦力对杨仙茅充满了好感。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来看病的才渐渐少了,瞧热闹的也各自回家吃饭去了,杨仙茅这才松了口气,而茶肆的茶客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夏银花正在收拾桌椅,准备打烊关门,杨仙茅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放在箱子里头后,提着大缸又去给她提水。
这一次在水井边打水的那些婆子丫鬟,认出了杨仙茅,悄悄议论说他是茶肆那摆地摊的小郎中,因为救过刘五爷,得到刘五爷的赏识,这小郎中医术很高明,没想到他力气也这么大。
有些小媳妇儿还主动跟杨仙茅搭讪,但杨仙茅只是温和地笑一笑,并没有跟她们说话,径自打了水就回去了,他越是这么冷静,就越给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留下老实巴交的印象,私下里议论纷纷,甚至有的开始打主意怎么跟这位少年郎中扯上关系。
杨仙茅把水缸抱回了夏银花的茶肆,放下之后看见斧头已经放好,一堆柴火等着他,这次他去看病的这几天,夏银花故意留下了柴火没有劈,留着他回来。
当下杨仙茅也不多说,拿起斧子便开始劈柴火,动作很快,转眼之间便将那一堆柴火全都劈好,码得整整齐齐的。她从厨房出来,便看见门已经上了门板,点着一盏油灯,夏银花坐在四方桌旁边正欣喜地瞧着他。
依旧是两荤两素,是夏银花亲自做的,加上一坛酒。
杨仙茅也不多说,径直在桌边坐下,因为先前说好了,每次劈材火便会有一顿酒宴酬谢他的。
虽然这几天他在徐家山庄吃香的喝辣的,使杨仙茅对酒席已经没有多少兴趣,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而且相比而言,他更愿意在夏银花的茶肆里吃酒,这些菜肴虽然不如徐员外家精美,但是别有风味,而且更精致,感觉也更逍遥自在。
夏银花问:“你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