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兵士整个人都吓傻了,以至于那剪刀飞过来,他根本不知道,就听噗的一声,正好从他的额头扎了进去。
那士兵头猛地往上一仰,松开手里的长枪,当当后退两步,然后摔倒在地,扭了几下就此死去。
这一下发生太快,众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县丞夫人就已经撞在枪尖上,而使枪的士兵也被她甩出去的剪刀杀死。两条人命躺在了地上,血淋淋的,呆了半晌,大家才慢慢聚拢过来,一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仙茅蹲在房顶上,目睹这一幕,不由得吃了一惊。刘冬雁下意识的把这跟先前猜想的瘟疫联系在了一起,低声道:“这,这人会不会是得了瘟疫发疯了?”
杨仙茅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看见的这诡异的一幕,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处有尖叫狂奔的声音,就在离他们房子另一端不远的地方,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赶紧猫着腰快速溜到了房屋的另一侧。
从山墙处抬头望去。只见房屋下面的街道,无数的行人惊慌的奔跑,而后面有两个身上血淋淋的大汉,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狂喊着“妖怪哪里跑,吃我一刀!”
一路追来,而他身后已经倒下了好几个来不及躲闪的行人,这大汉好像是个杀猪的,十分壮硕,手里的尖刀还滴着血,那些行人们谁敢阻拦,都发疯一般逃,而且逃的方向却正好是衙门这边。
在杨仙茅他们听到呼喊声之后,衙门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便有衙役冲出来查看是怎么回事,便看见行人潮水一般朝这边涌来。
出来看情况的几人顿时吓了一跳,如果只是十几个人,他们肯定会拔出刀子冲上去大声喝止,可现在冲过来的跟潮水一样怕有几百人,一眼都望不到头,人人脸上都是惊恐失措,大叫着杀人了朝着这边跑,捕快们哪敢上前,立刻转身就跑进了衙门中,还叫着要把房门关上。
可是后面这些潮水般冲上来的人,目标就是朝着衙门来的,就想冲到衙门中能够得到庇护,现在看到衙门居然要关门,哪里肯干,一窝蜂往里冲,把门房都冲翻在地。
而冲进大院子之后,便看见院子里到处都是官兵,这些冲进来人开始有些发慌,不敢再往前。
可是后面的人不知情,使劲往里挤,前面的人被挤得冲向了囚车和手持兵刃弓箭的兵士。那些官兵一看冲进来数百人,顿时也都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发生暴乱要劫狱了,庞统领急忙摘下挂在马鞍上的长刀,一声厉喝:“弓箭手准备,刀斧手组成盾墙,谁敢靠近十步以内,立即射杀!”
他的号令在那些慌乱逃跑的上百个行人的狂喊声中,被淹没的听不大清楚了,前面的弓箭手们只听到了后面那一句“立刻射杀”,还以为统领官下令放箭,立刻张弓搭箭,嗖嗖嗖顿时射倒了一排。
宋军的弓箭手天下闻名,射的又准又狠,前面冲过来的行人被射倒之后,后面的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接着往前冲,又被一排排射倒,顿时死了数十个。
受伤的在长声惨叫,门外的人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拼命的往里挤,因为追杀过来的那杀猪匠的刀,当真是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已经砍翻了十多人了,街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
这杀猪匠似乎有些功夫,根本不给那些行人任何抵御的机会,而且都是刀刀致命,眼睛通红。于是行人乱跑,大多想逃进衙门寻找庇护,在衙门里便乱成一团,后面杀猪匠追杀,前面兵士放箭,无辜行人们死伤无数。
杨仙茅很着急,因为他所在的房子距离那杀猪匠追杀行人的地方很远,距离衙门就更远。他即便用瓦片也无法将放箭的兵士和追杀的那杀猪匠给击毙,心急之下便想跳下去,追过去把那乱砍人杀人的杀猪匠灭了。就在这时,旁边的刘冬雁赶紧一把抓住他,指了指远处。
杨仙茅先前没有留意,这时才注意到,刘冬雁所指的方向也似乎发生了骚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定睛瞧去。只见那边有人拿着火把不停的点着路过的房屋,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长剑,刷刷几剑将冲过来阻止他的人斩于剑下,而他身后,被点燃的房舍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怎么回事?刘冬雁又扯了扯他,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
另一个方向涌过来无数的人,跟先前那些人一样,只是这些人后面追着的不是一个杀猪匠,而是一个骑马的人。这人骑在马上,手里握着一柄单刀,另一手拿着一面盾牌,一路砍杀,行人四下乱逃。杨仙茅顿时呆了,这县城到底发生什么?
宅院中的刘知县等人同样吓坏了,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理县丞夫人被误杀的这件事,有无数的民众冲进来,被看押囚犯的官兵乱箭射死了不少,这个对于官兵来说是没办法的,那么多人突然朝着囚车冲来,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来劫狱的,即便放箭也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