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的一个中年人。
那人穿了一件粗布长衫,背着手。眼眸中有些许的忧伤和无奈,定定地瞧着彩凤。
彩凤弱弱的说了一声:“爹,你,你来啦。”
杨仙茅回头瞧去,不由一愣,原来进来的这人,竟是那天在扬州酒楼三人吃饭时,说走错路的那个中年人。
杨仙茅现在明白了,当时彩凤为何会紧接着就借口出去,却原来是她的父亲来了,想必是她父亲劝她回去,结果反倒激起了她逆反的心。原先还不打算跟杨仙茅他们走的,父亲这一露面,她反倒有了这心思,于是回来之后就主动提出要跟杨仙茅他们到千里之外西蜀的遂州了。
而在经历这一路的辛苦后,彩凤那原本赌气的心早已荡然无存,先前又受了飘渺仙子的威胁,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现在见到父亲,心中当真五味杂陈。站在那里眼眶满是泪水。
彩凤的父亲到底把紧绷的脸松弛了,长叹一声说道:“彩凤,你还好吧?”
这一句原本平淡的问候,来自于父亲,那自然是有万般的分量,让心中万般委屈的彩凤,犹如疾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看见了宁静的港湾。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顾一切的扑进了父亲的怀里,呜呜地哭着,哭得是那样的伤心。削瘦的双肩不停耸动,只片刻间,泪水便已经将父亲衣襟都打湿了一片。
她的父亲脸上满是温柔,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说道:“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哭什么?是你自己不要爹,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害的爹也顾不得生意,只能来找你。到底是找到了,你这就跟爹走吧。”
彩凤立刻离开了父亲的怀里,一抹眼泪破颜而笑说道:“爹,我一直等你来呢,杨大哥说,要跟你跟你谈些事。”
彩凤爹点点头说:“我已经得到他们禀报了,你看上的就是他吗?”彩凤爹的目光终于缓缓地落在了杨仙茅身上。
杨仙茅已经站起了身,见他瞧向自己,便抱拳拱手,躬身一礼说道:“小生杨仙茅拜见伯父。”
“你都要娶我女儿了,还叫我伯父。也罢,还没有拿到婚书,这么叫也未尝不可。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原本给她选了夫婿,可是她就是不中意,偏偏喜欢你。我听说你们家倒也是与我们家能够相配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婚事倒也可以。口说无凭,我还是想见见你的父母,你们家在哪?我可以去跟你父母见见面吗?”
杨仙茅摇头说道:“伯父,很抱歉,我爹娘都没办法替我做主,我自己做主就可以。”
彩凤的爹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站着商谈你跟我女儿的婚事吗?”
杨仙茅忙歉意的一欠身说道:“抱歉,小生考虑不周,伯父快快请坐。”
自从这彩凤的爹进门,张铁嘴就张口结舌,很是窘迫,不知该说什么好。没想到彩凤的爹却走到他身边,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说道:“老二,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对我依旧如此冷冷淡淡的。我离开家那也是不得已,都是一个娘肚子生的,没必要搞的如此水火不容吧。”
张铁嘴想不到彩凤的爹居然认他这个弟弟,心头顿时大喜,想必是彩凤之前把他们的约定告诉了她父亲了?她父亲愿意跟自己一起演这场双簧吗?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已经让张铁嘴大出所料,实在是一场意外的惊喜,让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脸上却愤愤的说道:“行了,以前的事还说它做啥。坐吧。”
杨仙茅瞧了瞧张铁嘴,又看了看望着女儿的彩凤的爹。心想,这彩凤的爹这么有钱,居然忍心看着自己的弟弟在扬州街头给人算卦谋生,也算得上是奇葩了。
彩凤爹说道:“既然你能自己做主,那你说说看,准备用多少聘礼来娶我这宝贝女儿?——我跟你交个底,我是做生意的,我眼睛里只有钱,这个我不怕跟你说实话。要想娶到我女儿,这彩礼少了那可是不行的。你也尽管可以放心,你出的彩礼越多我陪嫁的嫁妆也越多,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实际上我不仅会还给你们,而且甚至还要多,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让我女儿享受到富足的生活。我让女儿从小到大衣食无忧,我不愿意让她跟着一个穷鬼受苦。很抱歉,我说话很直接。”
杨仙茅点点头:“直截了当最好不过,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说到这儿,杨仙茅伸手把自己的包裹拿了过来,也不解开,直接伸手进去,从里面抓了一把,然后放在桌上。却是几条项链手镯之类的,只是这项链手镯做工及其精致,全都镶满了异常珍贵的珠宝。随便其中一条,那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这种东西即使是在京城最好的珠宝店也是买不到的,因为它是出自于皇家。
杨仙茅淡淡的说道:“不知道这些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