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屋门大敞着,正巧能看到对镜篦发的沈姑娘,头偏向一侧一头如墨的长发遮住面庞,汪德宝偷窥了眼仍是觉着悸动,碍于沈秦微坐在对面,忙收了视线绕着手指画圈圈,说的是一个发春了一个发傻了,姜宴殊逡巡一圈院里花坞萍汀都在,这院子他也来过数次,不曾再有别的仆人,那里面的女子定是沈尚书千金无疑了,可总觉着哪里怪怪的,怪在哪又说不出。
“那便不打扰堂妹了,过会儿我们就出去。”祁采采冲花坞点点头,花坞便关了屋门,又忙与姜宴殊道歉:“说来是在下误了时间,今日便由我做酒请二位灵山客小酌一杯?”
这般急忙,一方面是不想给姜宴殊与汪德宝思考反应的时间,一方面是祁采采快憋不住笑了,不离开这总想起祁胜揽镜自照的模样。
就这般三人去到灵山客,短短几月已算作当今京城最大最奢靡的酒楼,这两日也不知店家抽哪的疯,全部酒菜都半价,祁采采也得以再次阔绰地挥手请人去这高档地儿消遣。
殿前拉着横幅,草书提笔写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站在这醒目的红底黑字下,祁采采噗哧笑了出来,她怎就联想到了姜贵妃被贬降之事呢。
姜贵妇,不,是姜昭仪还真成了众人的笑料。
降至嫔位后再不可独居一宫,袭云尚宫自然也不可能放过如今的姜昭仪,隔日起早就派了太监去帮她搬居所,定在了淑妃禧月宫,而淑妃极好说话地命人收拾了宫里的绛萼院,昔日淑妃处处逢迎巴结着姜贵妇,两人在别人眼中自是交好的,故而大都觉着袭云心胸宽广,不计较萧后殡天后这许多年姜贵妃处处刁难。
可姜昭仪自己清楚,淑妃是巴着她没错,但重在淑妃需要她姜家在朝中帮其父在每年年终考绩上做手脚,去年淑妃父亲在城西木塔巷养了房外室被正妻发现,一场大闹,后又被听闻此事的同僚告发,文人相轻,一遇事便势要将对方摔得粉身碎骨,一本本参奏的文书递了上去,所说不过是观文殿大学士思想败坏,不守礼学纲常,豢养外室,有辱大学士声名,于是淑妃厚着颜面求到她这,她自然也没少拿此笑话淑妃,虽说世家大族都有些污秽事,但被闹得轰轰烈烈的也就淑妃家里了。
姜太傅使得好手段,留着那个与淑妃之父不对眼的保和殿大学士,年年恶心淑妃家,扰得其父不得不伏低做小瞻仰姜家鼻息以求考绩里没这劣迹。
淑妃会不懂这是姜家故意的?姜昭仪相信淑妃是易被人鼓动做了出头鸟,却也不可能是个纯情蠢货做到了妃位,此一时彼一时,就在上月淑妃之父不堪其烦,他那传闻中的外室嫁与了自家庄子上的管事,连带着生的野种都随了奴姓,这一下知情人是更可笑堂堂观文殿大学士自愿做了绿毛乌龟,而这自损八百的招数却真正断了别个再拿外室戳他脊梁骨威胁他的可能性。故此来说,淑妃不再有求与她,她再跑去禧月宫里住着就是羊入虎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