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打断了。
而后,她忘了追问,他也没有再提的意思。
现在,她依然没有追问的打算。
既然二人已势如水火,那叙旧和缅怀,显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他,也依然没有重提的意思。
既然她早就记不得了,那他也不会主动去解释,反正说得再多,也不会让她的心软化半分。
说,不如做。
“走。”
念及于此,崔异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
许含章的声音很轻,却透着股坚定的意味,“我说过的,我要留下来等他。”
“破。”
一声轻吟,自她口中发出。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无形的风生出,却没有急着做出攻击的姿态,而是徐徐的四散开来。
这是她了悟后的第一次出手。
和以往以血气滋养意念,用以操纵风鉴的法子不同,此时她试着放出意念,去感知和调动身边的五行之物。
钗环门扣,属金。
门框案几,属木。
满地碎雪,属水。
燃油灯芯,属火。
而土,就在她的脚下。
风虽无形,但五行却有形。
而无形之物,是最容易附在有形之物上的,最不容易被排斥的。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在她的意念里,似乎已过了很久的时间。
而在现实中,这只是一弹指一须叟的工夫。
风过,簪钗微摇,门窗剧晃,雪花纷纷扬起,灯花骤然爆开,泥土中裂开了一条细缝。
风回,挟金玉相击之势,水木相和之姿,凝着厚土之稳浊,闪电般劈向了崔异的面门。
他,能躲得过吗?
许含章看了眼他腰间的佩刀,只见刀鞘上有着繁复的纹路,刀柄上嵌了颗蓝色的宝石,即使是在黯淡的夜色中,也掩盖不了它流转生晕的光华。
但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把装饰多过实用的刀,不像是能杀人和自卫的武器。
他到底会如何应对?
是暂避锋芒,还是拔刀迎上?
“你再胡闹,我就死给你看。”
出乎她意料的是,崔异竟不慌不忙的一笑,然后双手抄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可恶至极,竟和地痞流氓颇有些相通之处。
“你……”
见了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许含章怄得几乎要闭过气去。
然后,她无奈的发现,自己还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阿娘的身世,南诏的秘辛,她都还未从他口中得知。
所以,她又怎能轻易的杀了他,断掉这来之不易的线索?
许含章强忍着和他鱼死网破的冲动,将意念偏移,尽数轰在了他身后的空地上,溅起木屑尘土飞扬。
“声势不错。”
崔异拍了拍掌,赞叹道。
“你要去哪儿?”
许含章不想再对着他那张可恶的脸,索性又将话题拉回了原点,肃容道:“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会尽快来找你的。”
“跟我走。”
崔异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她所说的,只气定神闲的威胁道:“不然,我就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