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在三个州府十几个乡镇都有粮铺,在灾年之初,很是赚了一笔,因而庄家的二管家腰板挺的直直的,不屑地看了姚管家一眼,道:“拼家底,我们庄家还从未怕过别人呢!”
余小草苦笑道:“知道你们家底都丰厚,可也不能上杆子往我们家塞呀!这银子,我们拿着烧手啊!”
朱俊阳在一旁观看多时了,他听了余小草的话,撇撇嘴道:“人家钱多硬要往你加送,不偷不抢的,还有嫌银子多了烧手的呢!真是小家子气!”
两位管事都知道阳郡王的身份,见他开口说话了,登时老实下来。不过,姚管家还是很勇敢地表示:“余姑娘,我们家老太爷自从吃过你们家的蔬菜后,别家的菜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以前老太爷爱吃肉,蔬菜很少沾,落下了头晕的毛病。大夫劝他多吃蔬菜他也不听。自从去年春天,从你们家采买了蔬菜回去,老爷子顿顿都离不开你们家的蔬菜了。尤其是番茄,我们老爷子都当水果吃呢!蝗灾来后,这两个多月,没有新鲜蔬菜我们老太爷饭量眼见着下降。也就是从你们家采购了一些干菜回去,还能吃点儿,要不然……”
“哟哟!价格争不过,这是要打感情牌啊!姚管家,你刚刚不是挺顺当地同意价格高者得吗?那就继续呀!”庄家的二掌柜也是刚刚上任不久,想要借此机会向主子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反正主子也说了,价格高点儿没关系,只要能让老太君吃到蔬菜。
庄家的老太君有便秘的毛病,孙大夫说要多吃粗粮多吃蔬菜。粗粮?那是穷鬼们吃的东西,要是让镇子里其他人家知道庄家主给母亲粗粮吃,不被戳断脊梁骨才怪。可蝗灾之年,哪来的新鲜蔬菜?
直到有一次,他去珍馐楼赴宴,桌子上天价的蚝油生菜和香菇青菜,让大家赞不绝口。那生菜和青菜绝对新鲜,不可能是灾前的。庄家主多次打听,可珍馐楼上下嘴巴紧得跟铁浇注过似的。后来,还是他派人偷偷尾随珍馐楼采买的马车,才知道东山村的余家种出了新鲜的蔬菜。才派了二管家前来采买。
可不知道谁泄露了消息,整个唐古镇好像都知道东山村的余家有新鲜蔬菜。吃了两个多月干菜、咸菜和肉类,但凡有钱人家,谁不想吃点新鲜蔬菜解解油腻?于是乎,余家门口便出现刚才的一幕。
余小草见两人又杠上了,忙阻止道:“两位管家大叔,都消消气先冷静下来!你们看,这每天有二百多斤的蔬菜呢,你们两家匀匀不就行了!这年景,蔬菜也就吃个新鲜,也不能当饭吃,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两位管事互相对望一眼,交换个眼神,勉为其难地达成了协议,每天一家一百斤。还是余姑娘说得实在,他们两家虽说大小主子加一起十几位,一百斤蔬菜足够了,说不定还能剩下一些,赏赐给他们这些有体面的下人。
价格嘛,蝗灾没彻底消灭前,就按他们刚刚喊的价格,一两银子一斤。小郡王说的是,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又不偷又不抢的。这么一来,余家每天又多了二百两银子的进项。
余小草又对其他失望而归的十几家道:“我们家人手少,伺候不来太多的菜地。不过,我有种可以驱蝗灭蝗的药水,你们可以把药水买回去,种菜也好种粮食也罢,每天一早一晚地喷药水,就能免于庄稼蔬菜被蝗虫糟蹋!”
其他人家一听,想着像青菜生菜这样的绿叶蔬菜,顶多一个多月就能成熟了,现在回去种的话,秋天到来之前还能吃得上新鲜的蔬菜。这时候种秋菜的话,也不算太晚。便纷纷打听药水的价格。
药水是一斤一罐的酒坛子装的,光本钱一罐就要一两多银子,再加上万金难求的灵石液,自然价格不会太低。余小草就定五两银子一罐的价格出售,一罐药水足够一亩地喷一个月的,算算下来比预定蔬菜要划算一些。只不过吃新鲜蔬菜要推迟一些而已。其他十几户没竞争上蔬菜的人家,大多买了药水回去交差。算下来,光卖药水就卖了八十五两银子。
刘虎私下里跟媳妇不无佩服地道:“媳妇,你这弟弟赚钱的本事真厉害,先是西瓜,又是蔬菜,这银子哗哗地往口袋里钻啊!”
余彩凤笑道:“其实不能说是小海赚钱有本事。这半年你发现没?凡是赚钱的买卖,大都跟小草扯着关系。小海说种西瓜一开始是小草的主意,怎么种怎么卖也都是小草说了他执行的。还有这蔬菜,要不是小草捣腾出药水来,哪能赚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