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莲面对面躺着,笑道:“不是咱家的,还能是谁的?要不要把房契拿出来给你看看?上面是不是写着咱爹的名字?”
“嘿嘿!有时候,我真怕现在现在的好日子,都是一场梦。醒来后,还跟咱奶住在一个院子里,一家人挤在猪圈旁的破房子里。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儿,还要听咱奶尖刻的叫骂,吃饭的时候还不给吃饱……这些都还能忍受,最怕你一生病,咱奶就说把你扔南山乱葬岗!”说着,小莲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小草的眼眶也热了,她拍拍小莲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放心,这些都过去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一切都向前看!你啊,就等着做你的官小姐吧,到时候,让干娘给你寻么一桩好亲事,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去你的!就会消遣我!我才多大,说什么亲事不亲事的!”小莲想到那个高大健美皮肤黝黑的渔家少年,脸有些热热的。一定是炕烧得太热,没错,准是这样!
“不小了,转年就十三了,要是搁前朝,十三岁说亲,十五岁出嫁,不常有的事?”余小草打趣道。
小莲剜了她一眼,道:“还说我呢!咱俩一天生下来的,你不也十三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你的亲事了?”
“我的亲事还用考虑?不是有阳郡王在吗?要身份有身份,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京中有几个官宦子弟,能与之相提并论?”余小草很不要脸地炫耀着。
小莲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你真的认定阳郡王了?他给人感觉冷冷的,脾气也不太好的样子,出身又高出咱家一大截。上次,小弟教给我 一个词,叫‘齐大非偶’……你们俩真的合适吗?”
“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人合不合适,只有心知道。目前来说,他在意我,我又不讨厌他,先这么着吧!距离我成年还好几年呢,到那时候,他要是未改变初衷,一心待我的话,嫁了又何妨?”余小草轻轻一笑。
小莲认真地盯了她好久,才道:“小妹,有时候你给人的感觉,像一个睿智的长者,有时候又幼稚如稚童。很多矛盾的东西,都集中在你的身上。就如这选择夫婿吧,对别人来说都是很羞涩的事,而从你口中说出来,却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似的……”
“你什么意思?说我没羞没臊、没脸没皮?”余小草把手伸进她的被窝,朝着她的腋下攻击。
小莲尖叫着,笑着,连连求饶:“没有,我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有时候,感觉你不应该生在大明,因为你的性子太恣意,不应被世俗所桎梏。”
“好哇!跟着小弟读了几天书,开始拽文了?不错嘛,这么高水平的言辞,能够从你口中说出,让人很是意外么!”余小草停止对她的进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姐妹俩正说着,外面传来丫头短促的惊叫,还有迎春呵斥的话语:“叫什么叫?扰了主子们休息,看我饶得了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这两只是主子们养的看家护院的宠物,看着吓人,一点也不凶!”
“迎春,什么事?”余小草从被窝里伸出脑袋来。
迎春抱着小狍子,从外面进来了,笑盈盈地道:“小姐,没事!一个小丫头,被小黑它们吓了一跳。小黑和小白,都趴在西厢房的门口,也不是个办法。您看,给安置在哪儿比较合适?”
余小草想了想,道:“西厢房不是有三间吗?我和小莲一人一间,空下来的那间,就先当做那两只暂时的住处吧?”
迎春眼珠子转了转,低头抚摸着怀里乖巧又可爱的小狍子,道:“那就让小不点跟奴婢住吧……”
“如果你跟你同住的人,不嫌它臭,随便你!”其实小狍子听话得很,从来不随地大小便,晚上只要给它留个小门缝,它自己会找地方大小便的。
“小不点一点都不臭!”迎春抿着嘴巴,笑嘻嘻地道。她跟探春一个屋,探春刚刚也很稀罕小狍子,不会不欢迎它的。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姑娘,没有不爱萌宠的。
说着,梧桐进来了。看到迎春抱着小狍子,兴致勃勃的模样,她没好气地道:“今日我跟青儿值夜,你赶紧抱着小狍子回去歇着吧。明儿要是起不来,加倍扣你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