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军一定是隐蔽在岩石后面,像这种天然掩体,除非你用重炮轰,否则休想伤得了他们一根汗毛。他们这边倒也有不少掩体,右是接连不断的砸下来的火箭弹使得任何可以为他们提供保护的掩体都不再安全了。相反,被炸得四处飞溅的石屑还有可能会成为夺命利器,要他们的命!
“你们出来啊!混蛋!!!”
一名喷火兵眼看着这么多战友被人慢条斯理的一个个敲掉,简直要疯了,狂吼着冲过去,喷火枪喷出一道长长的火龙,卷向一挺从岩缝里探出来不断向他们喷吐出致命的火舌的机枪。岩缝里传来野兽狂嗥般的惨叫声,毕竟华军也是血肉之躯,被一两千度高温的烈焰喷在身上也不会好过。一发愤怒的子弹飞来,击中这名喷火兵的大腿,他踉呛一下,顽强地站起来,正要冲那边喷火,又一发子弹飞来,钉在他背上的油筒上,“轰”一下,他整个人都成了火人,痛得满地打滚,想要惨叫,一张开口,烈火就把他的嘴巴给塞满了,叫都叫不出来。拉克斯曼少校脸上闪过一抹痛苦,咬着牙把枪口指向这名英勇的喷火兵,哒哒哒一连三发子弹打在喷火兵头部,在不到半秒钟之内结束了他身上那可怕的痛苦。不幸的是喷火兵身上的大火把周围照得纤毫毕现,华军的射击更加的准确,不到十秒钟之内,又有三名侦察兵中弹倒下,还有一个被子弹射穿了脖子,虽然还有坚持战斗并且击倒了一名华军战士,但是只要有一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他是撑不到五分钟了。
阿德瓦尼也受了伤,他的排是最惨的,遭到猛烈的交叉火力扫射,现在已经死伤超过三分之二了。受了伤的排长红着眼睛冲少校吼:“少校,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的!我们必须撤退!”
拉克斯曼少校喘着粗气为步枪压上一个新弹匣,一连甩出两枚手雷,爆炸的火光中,一名华军士兵浑身是血的倒下了,班用机枪停止了射击。他大吼:“三排跟我留下来掩护,阿德瓦尼上尉,你马上带剩下的人撤退!”
阿德瓦尼愣了一下,叫:“这不行!少校,我带我的排留下来掩护,你马上带人撤退!”
拉克斯曼说:“少废话!我让你走你就走,你是不是嫌我们的人死得还不够多呀!”
阿德瓦尼梗着脖子狂叫:“少校,我们侦察连从建立到现在,不知道打过多少恶仗!在克什米尔高原我们挺过来了,在锡亚琴冰川我们也挺过来了,没理由会栽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坳里!”转头对已经所剩无几的部下大喝:“跟我上!我们要用血肉为战友们铺出一条血路来!”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手里的机枪朝左翼猛扫,他的士兵面部肌肉抽搐,跟着冲了出去,不再要任何掩护,向华军左翼发起悲壮的自杀式冲锋。三排所在的位置比较好,天然掩体多,因此到目前为止只是损失了六人,三排长眼看着阿德瓦尼连连中弹却还怒吼着往前冲,也红了眼,甩出一枚高爆手雷跃了出去,
大喝:“一班跟我上,其他人马上跟着少校撤退!”
一个班的战士跃出掩体杀向华军的右翼。三排长边甩手雷边用自动步枪扫射每一上他看得到的火力点,见少校还没有走,二话不说调转枪口冲他身边一个三连射,怒吼:“少校,你倒是撤退呀!你认为我们能挺多久?你想让我们白死是吗?!”话还没有说完,一发82毫米迫击炮炮弹栽下来,轰隆一声,这位排长的身体化作一蓬血雨漫天飞洒。接着又是两发炮弹落炸飞了一名队员。拉克斯曼少校嘴唇都咬出血来了,打肺里吼出来:“撤!”
又一个班跃了出去,分别跟上前面两个班向华军阵地猛攻,掩护主力撤退。在机枪和迫击炮的打击下,这批断后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却不曾有人趴下来找掩护。
韩枫看得眉头大皱:“这就是因陀罗的士兵吗?他们不是很胆小吗?怎么今晚全变了样?”
柳维平说:“敌人不可能只有一听到枪响就只会躲在工事里发抖的懦夫,他们中间也有悍不畏死的士兵,他们也有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英雄,他们也有不离不弃的战友情谊。那些宣传听着给自己打打气就好了,别信,要不然你可能要在战场上付出血的代价。”
韩枫默然点头。
雪豹过来说:“教官,阿三的主力都撤退到山腰去了,我们要不要追击?”
柳维平想想,还是算了:“别追了,干掉了他们四五十人,也够那个鸟师长哭上一阵子了。迅速解决战斗然后撤退,免得阿三发狠对这里来一通火力覆盖,咱们可就亏大了。”
迫击炮一连打了十几发炮弹,冲锋的因陀罗士兵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可以冲出去抓俘虏了,可是柳维平才不愿意这样干,命令狙击手开火,几次精准的射击,战场上再也看不到活着的敌人了。士兵们三三两两的打扫战场,捡些战利品好发发洋财。一名士兵捡到一把造型怪异的弯刀,好奇的问:“有谁认识这是什么刀吗?跟条狗腿似的!”
柳维平要过来看了看,说:“是著名的廓尔喀弯刀,廓尔喀战士的标志,就像藏人家里的藏刀一样。别看它的模样怪丑的,可锋利得吓人,这刀刃能刮胡子。”看了一眼那位身中十余弹还靠着一棵枯树屹立不倒的上尉一眼,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廓尔喀战士吗?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向那位排长敬了个军礼。就是他们那飞蛾扑火一般的亡命冲锋让他失去了五名战士,站在军人的角度来看,这些在如此绝望的环境下还能殊死搏斗的战士都是好样的。
撤出两三公里后,最后一名排长小心地拉克斯曼少校:“少校,我们是不是呼叫炮火覆盖战场?”
少校面无表情:“为什么?”
排长说:“那个······我们在那里扔下了这么多尸体,华军一定会拿这些尸体来作文章的,这样会给我们政府造成巨大的外交压力,我们必须——”
咚!
排长还没有说完,一次重拳就把他的心里话给打了回去。这一拳打得可真重,差点把他的脸给打成了外星人的形状,眼前金星乱舞中,一支自动步枪枪管从他嘴巴塞进去,吓得他额头见汗。少校喘着粗气,一字字的说:“不要忘了你这条命是谁帮你捡回来的!再跟我扯什么外交压力,我马上让你一切压力通通消失!”
排长不敢再说话。
副连长低声说:“其实他说得有道理,我们越境袭击,留下那么多尸体,就算是有理都变理亏了。”
少校一字字说:“我不管什么外交上的事情,我只知道我这条命是那些躺在山上的兄弟拿命换回来的,我不能毁了他们的遗体,我做不到!”
副连长叹了口气:“那只能等待外交解决了。”
少校咬着牙望着那个让他损失了太多部下的山坳,拳头捏得劈啪作响,两眼喷火:“华军侦察兵,我记住你们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阿——啾!!!”
正拿着廓尔喀弯刀去撬一盒罐头的柳维平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