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政府的确是打着拖字决的主意。因为此时安南战争已经告一段落,再也没有什么大战了,华军正在准备撤退,不能为区区几千名东瀛士兵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国家里耽搁太久,每一天的停留都会有士兵在此起彼伏的游击战和安南特工的袭击中伤亡,划不来。只要拖上一段时间,华国政府肯定会受不了,主动把价码降下来,到时再谈判对他们有利得多。虽然安南政府一再要求他们派出更多的士兵到安南去,履行同盟的义务,但是有点脑子的政治家都不会这样做,安南是个无底洞,几个师团投进去,连个泡泡都翻不出来。好吧,就这么耗着吧,反正那些士兵只有我们要,除了还给我们,你们还能怎么样?杀光他们,或者押回国内服苦役?你敢吗?那可是要受到全世界的谴责的哟!首相他们就打定主意了,压着媒体不让动,看谁耗得过谁。邵剑辉倒好像一点也不急,这就让他们觉得纳闷了,不知道华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几天之后,他们的如意算盘被花旗国著名战地美女记者从安南战场发回来的报道打破了。
在臭哄哄的沼泽里,海伦用她的镜头和笔记录下了那悲惨的一幕幕:
“整个包围圈如同地狱,杂草长得老高,污水长时间浸过脚面,成群的蚂蟥爬上草叶,或者在水里游来游去,一不留神就叮在你的身上,贪婪的吮吸你的鲜血,花花绿绿的蚊子不管白天黑夜,总是在你面前不厌其烦的嗡嗡嗡的飞来飞去,叮在每一个人每一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吸得肚皮鼓鼓的,暗红暗红。还有水蛇,可能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东西了,不过在我去的时候,水蛇基本上从这片沼泽里绝迹了————都让人捉住吃了。很难想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鬼地方,我只是呆了一分钟就发誓,哪怕是把全世界的金钱堆到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在这里多呆一分钟!更让人难以想信的是,东瀛志愿军竟然被困在这里足足一个星期了!
这些士兵活像一群难民,不,一群穿着军装的原始人。他们面黄肌瘦,眼睛发红,胡子拉碴的,浑身上下全是臭泥,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恶臭,站在他们对面,我必须戴上口罩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这些士兵已经不成人样,他们没有食品,只能以野草为食,更得不到充足的睡眠,受了伤没有药品,连止血的绷带都没有,只有极少数人负伤后打得上止痛针,绝大多数人只有活活痛死或者死于失血过多的份。在他们那个相对干燥的指挥部里,密密麻麻的躺着五百多名伤兵,他们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溃烂,流出恶臭的黑
色的脓血,一些照看不周的伤员的伤口爬满了蛆虫,啃食着腐肉。军医官无奈地告诉我,他们现在一点药品也没有了,连消炎针都打不上,只能用蛆虫来处理伤兵的伤口。而华军每天都在炮击,不断给他们制造更多的伤员,每天都有伤员死去,死人用脏兮兮的行军毯裹起来,用电话线一捆就埋了,到了晚上尸体就会让食腐动物拖出来,啃得血肉狼藉,惨不忍睹。这悲惨的一幕幕打消了我到他们医院看看的念头,那边恐怕比指挥部更加悲惨吧,女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是有限的。
镜头回到那些还算健康,但无论体力还是意志都已经濒于崩溃的士兵身上吧,他们精神恍惚,眼神空洞,站在他们面前,真的有一种面对一群活死人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这些士兵的内心世界怕已经彻底崩溃了,话筒递到他们面前,一个问题重复上好几遍他们都没有反应,只有在看到护送我前来采访的华军特种部队时,他们才会露出刻骨的仇恨和无法掩饰的恐惧,还有一丝丝的哀求,显然,他们对这些敌人真的是怕到极点了。由于有记者在进行实地采访,华军一直没有开炮,绝大多数东瀛士兵选择了不理睬我的采访,躺在污水中呼呼大睡,其中有些人太虚弱了,睡过去后就没有再醒过来。一名少佐告诉我,他们已经被围困了整整一个星期,实在难以相信,华军竟然为了他们这么一支败兵,在安南这个处处充满敌意的国家多耽搁了一个星期————由此也能看出两国之间的积怨到底有多深。华军一直没有发动攻势,就是没完没了的炮击,还有用狙击手射每一个他们看不顺眼的东瀛士兵,这不是打仗,简直就是折磨,是蹂躏。这位少佐表示他来自东瀛某支久负盛名的王牌部队,特种侦察部队出身,意志可谓坚强,但是现在他宁愿受一次伤,因为他的中队必须面对华军特种部队的袭扰,早已筋疲力尽了。另一名大尉表示,是政府鼓动他们到安南来与华军作战的,现在战败了,政府却始终不肯承认,任由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在与他们交谈的时候,我注意到一名中佐始终抱着脚在呻吟,问他怎么了,他说痛得厉害,怕是患上可怕的战壕足了,那是所有疾病中最可怕的一种,连靴子都脱不下来。因为没有药品,他只能咬着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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