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的跑进了卧室,估摸着是收拾衣服去了,这年头儿生活不易,平日里难得添两件新衣服,小鬼头心里头很是敞亮,那些衣服穿不了统统送人,然后让妈妈去买新的。
“你要小孩子的衣裳干什么?”
柳月闻言有些惊讶的在唐献身边坐了下来,她丈夫如今是一个工地的农民工,如今在外乡一年到头的也见不了两次面儿,整个家里只剩下老太太和儿子,只不过老太太耳朵背,人又老了些,交流有些困难,平日里也闷得无聊,是以唐献上门,她倒也是有些开心。
唐献闻言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那个小丫头一天到晚的跑到自己房间顺东西,估摸着柳月大概会认识,毕竟这么长久下来也不是事儿,赶紧打发走再说。
“你说的是小嫦啊?”
柳月闻言便看向唐献,想了想然后才犹豫道:“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说着柳月才向着唐献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小丫头叫做周小嫦,父母是外地人,不过在棉纺厂工作,父亲是棉纺厂的电工,母亲是棉纺厂的出纳,也算是条件不错,只不过后来在一场事故之中小丫头的父亲不幸丧命,而后便是她的母亲一直带着她在这里生活,后来这个小丫头六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她的母亲为了筹集治疗费,利用职务之便,贪污挪用公款两万多元,之后行迹败露被判处了三年零六个月有期徒刑。
单亲家庭的小丫头母亲被捕入狱,法院通知周家来人接小丫头回家,只不过周家人重男轻女,一直就一拖再拖。
这年头儿对于流浪儿童的各项保障方面还是缺乏行之有效的保护手段,福利院以周小嫦有亲人在世为由拒绝了收留周小嫦,是以这个小丫头的事情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虽然大家平日里也会接济一下,给些饭菜给些衣服,但是再一再二不再三,棉纺厂倒闭,原本的职工没有了谋生手段,养活自己都困难,更别提做这个滥好人了,是以这两年的功夫儿,周小嫦就成了一个流浪儿童。
说起周小嫦,柳月的语气当中也充满了可怜,她家儿子今年十岁,周小嫦比她儿子还小,但是如今无父无母的在外流浪,想想都寒心。
有时候她也想过接小丫头回家,不过婆婆为人古板,属于那种有些小心眼儿的老太太,对自家孙子好的没边儿,想要什么给什么,但是对于别人家的孙女儿,那就另眼看待了。
唐献闻言不做声,片刻小虎抱着一堆衣服走出卧室,柳月看得好笑,自然知道儿子心里头琢磨着什么,伸手在儿子脑门儿上弹了一记,然后才接过衣服道:“都是小虎穿不了的了,不过很干净,也没坏……”
顿了顿,柳月看向唐献却是欲言又止:“小献,你想管这孩子?”
在她看来,唐献自己都是个孩子,看他那个样子,好像动了恻隐之心了,而且小嫦虽然是流浪儿童,但是好歹是个女孩儿,唐献一个大小伙子管这事儿,会让人说闲话的。
唐献闻言笑了笑道:“这丫头好像认准了我了,每天都从我那儿顺点儿东西走,现在天冷了,总不能让她再睡大马路上吧……”
“可是……”
柳月微微蹙了蹙柳眉,心里想着不合适,不过看着唐献脸上的笑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月姐你是怕别人说我闲话吧……”
唐献又不是傻子,对于柳月的担忧自然瞧得出来。
柳月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说就说呗,反正我又不会掉块儿肉。”
唐献笑了笑然后说道。
唐献是真的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开什么玩笑,唐大少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闲言碎语了?
“这个……”
柳月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终归都是俩孩子,而且周小嫦今年才七八岁,唐献一个大小伙子,又是处在青春期,这件事情光想想都觉得多么不靠谱。
“月姐,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变态,就是真的有什么歪心思也看不上那么丁点儿一个小毛孩子,反正我徐哥又不在家,来这儿更方便……”
唐献整理着衣服,随口调笑了柳月一句,柳月闻言愣了愣,随即便理会了唐献话里的意思,白净净的脸颊倏然泛红,伸手拧了唐献一把这才嗔道:“你个死小子,我还以为你多么正经,原来也不是好东西。”
柳月性格开朗,又是生活在社会底层,平日里一些老爷们儿也好逗个小媳妇儿,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她倒是早就习惯了,不过这话从一个白白净净阳光帅气的大小伙子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忍不住有些心笙摇曳,浮想联翩。
“拿去试试吧,要是不合身儿的话再给我拿过来,我改改就行。”
柳月白了唐献一眼然后说道,只不过临走时从厨房里捞了一碗腌蒜递给唐献:“自家腌的,拿去尝尝,吃完了再过来啊……”
“谢了月姐。”
唐献笑了笑,然后抱着一身衣服端着一碗腌蒜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