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女孩

    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秦南在他知道这句话的时候，就一直坚信着，一直坚信到十八岁的那一年，在他最衰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他的脑子还被上帝用门夹过！

    唯物主义者兼东方的无神论者，却偏偏相信西方的上帝……

    秦南蹲在报刊亭的一角，拿着一本三个月前出版的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在高考真正的结束之后，他的生活从之前循规蹈矩的两点一线，变成了现如今的一盘散沙。在他将姑姑家整个周围都转个遍之后，才找到这个并不无聊的残破不堪的报刊亭，不远处的施工在不断蚕食着周围，也许要不了多久，这样的报刊亭就会不复存在。

    报刊亭的大爷老陈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直觉得秦南是个才子，只是每当他提到时，秦南那副“我不做大哥很多年”的落寂让他恨得牙痒痒，竟然比他还要拽！

    老陈或许知道报刊亭的命运是不可扭转，最近几个月就没有更新书籍与报纸，连最新的书还是两个月前的，早就不知道被秦南翻过多少遍。

    原本就人迹罕至的被封锁的街道，这下就更没有人来他这个报刊亭读报！

    有时候，秦南会胡思乱想，这儿是个一马平川的大草原，而老陈就像是个孤独的草原卫士，坚守草原到最后一刻被钢铁洪流彻底碾压为止。

    与老陈混熟只是秦南的一厢情愿，秦南从来都是白看书的，看完就扔在一边等着收拾，还坦荡荡地嘲讽老陈都是什么眼光，这些书不好看的都被进过来，然后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从角落找那些几年前的时刊来读。

    “老陈，你的书一点都不好看！”

    秦南看了看腕间颇为时尚的电子表，估摸着吃饭的时间要到了，随手将之前看着的漫画书往书架上一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你要是再不进些新书，我可就不来这儿看了！”

    秦南觉得自己是焉坏焉坏的，这种看书不买书，还坦荡荡地评价越来越不好看的感觉真爽！

    “你这小子，给你白看，还挑三拣四的！”老陈顿时就怒了，这个白眼狼，看个免费书还这么多要求！

    “我还没找你要工钱呢？你看看，你的报刊亭除了我，还有谁来？”

    秦南恬不知耻地大声嚷嚷道，理直气壮的样子，好似他盘踞多大的天理。

    “那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拿个塑料板凳坐在报刊亭内的老陈，看起来整个人沧桑不少，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无比惆怅。

    “你不会真这么小气吧！”

    秦南在帮他打包书籍，拆迁办的一纸通知书早就递到老陈的手中，白纸黑字满篇都是拆字，看得老陈双眼通红，而不知道如何安慰的秦南，只好闷闷在那儿翻着一本毫不感兴趣的小说。

    “上头通知，明天这儿就要拆除，所以……”

    老陈站起来，哆嗦着手拿起一根香烟点燃，然后闭着双眼深深吸口烟，在吐出的云雾缭绕中看着站在陷入呆滞状态的秦南。

    秦南的确想过有那么一天，这个报刊亭彻底消失，在他的漫长暑假还未结束的时候，但是每次来这儿消磨时间的时候，都会暗自欣喜报刊亭被拆又是明天。

    直到这个明天近在咫尺！

    “这么急？”秦南感觉自己的嗓音是沙哑的，明明出门之前喝了一大瓶凉开水。

    “我已经打电话叫收废品的来了，一会儿就到了！”老陈一脚将只剩下烟头香烟踩灭，顺手拿起窗台摆放的可口可乐扔给秦南，“我请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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