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握着他的那只手死不放手,他早就命悬一线了。
以至于他和姚子业合力把车门关上时,都很是吃惊地看着她。
趁着洪水的冲力,吉普车冲出了洪流,却是接着冲到了山顶上。他们就此坐在卡死的车内,等待天亮。直升机搜索到了他们,救援的汽艇到达,把他们解救出来。
“哥,姐!”看到他们两个死而复生,陆欢眼眶都湿了。
姚子宝直接取下眼镜。
比起众人对这场劫后余生表现出来的喜悦,姚子业与弟弟抱了下后,发觉君爷的脸色有些变。
实际上,在遭遇险境的时候,君爷表现出的一系列不稳定,时而蹙着像是在沉思的眉,很令人生疑。
“你在想什么?”偷偷拉了君爷到一边,姚子业问。
“我以前见过她。”
“你说什么?”
“我以前见过她!”拍住额头,心里某些激情余韵。
姚爷疑惑,长睐一转,看向坐在车上喝着水暖和身体的蔓蔓。
月儿眉,月牙儿眼,安静的,对陆欢,轻轻地舒展微笑。
“初夏,嗯,没事,真没事了。电视里新闻里说出事的人不是我。”软软的音色不紧不慢,好像没有发生过事儿一样。
陆欢走到病房门口时,听到姐姐蔓蔓如此的轻描淡写,嘴角一个撇。
“初夏,我想问你件事,我们临毕业那年,到长江流域去实地考察那一次,还记得吗?”
“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个?我们当时不是因为突发大水,提早坐车回去,没有做成吗?”
初夏真是和她一样因为撞到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们是提早坐车,但也遇到了大水。”低低的声音琢磨着,“现在,我想了起来。也不知道,那次和我们一起去的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我记得都是平安回家了。”
确实,如果谁出了事,在学校里社会里都是瞒不住的新闻了。
“你问这事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吗?”初夏在电话里头对她突然问起这个感到疑惑重重,“不过说回来,我好像记得当时我和你分散过一两天。”
“是。可后来我们谁都没有提起,不是吗?”
“对啊。我们为什么都不提起了呢?”电话里的初夏,一副挠脑袋的模样,与她同样不解,过了会儿,啪,拍了掌心,“我记起来了。那是因为我们怕回去遭家长骂,遭学校说,怕受处分,因为我们是没有经过学校同意自己组织去的。那个带我们去的师兄忒害怕,因为我们差点都在大水里面丧命了嘛,会影响他毕业前程,就特别要求我们保密,别对家长学校说我们遇到大水了。”
原来是这个理由。
蔓蔓点点头:“我记起来了,那个师兄姓王吧。”
“是姓王。”初夏因为都想了起来很是得意的,“我还记得他名字,叫王学斌。”
“你记不记得当时,把军车让给我们撤离的那个七连连长?”
“我记得人家是叫他七连连长,但是,我只看到他背影,他人长什么样不知道,叫什么名就更不知道了。”初夏说到这,嘘道,“你怎么想起人家了?你现在不是嫁了个军人老公吗?怎么,见异思迁?”
“这怎么可能!”蔓蔓急嚷嚷!
这话被爱吃醋的老公知道了,那可得了。
耳听初夏在对面像是窃笑,蔓蔓肃了口气进行解释:“我这不想起一些事情,想起一些片段,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感觉,在她在汽艇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日光照在那张棱角很是分明的侧颜,与那晚上见到的火光雕琢的侧颜,都一样地让她似曾相识。
如今,她的手指头摸到衣襟内那块冰冷的玉石。
温世轩给她的那块仙桃玉佩,她是一直收藏起来的。这块,是那晚上家宴时君爷给她戴上的。她就此一直戴着,换了条不起眼的挂绳,藏进衣襟内。因为她知道这块是假的,可能给她戴着当障眼法。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是假的,毕竟一样是用玉打造的。可她常年是与那块真玉形影相随,是真是假,一摸即知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
姐姐的声音变得轻松,竖耳朵在门板窃听的陆欢,浑身是竖起了汗毛,因为自家兄长,就站在他后面一块偷听。
君爷听完了,手指往他肩头一推,将他推进了门里,明显是让他当替罪羊挡驾了。
肚子里骂骂咧咧当哥的不厚道拿他当了挡箭牌后走人,陆欢拎了大大小小很多东西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