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的?!”
尤二姐抬起头,接触到华妙冰眼前这张凶神恶煞的脸,一刻受到了些惊吓。
“是谁做的?!”
华妙冰没法控制住自己了,因为和姚爷谈过之后她俨然已是进到了条死胡同,走投无路。
她此刻只是一个,想和女儿团聚却被重重阻挠,甚至要被逼疯了的母亲。
“妙冰,妙冰。”冯四海从后面抱住她,怕她失措间做出伤害到他人或是自己的事情。
华妙冰当场崩溃,抱住他,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说:“我要告诉佳音,我要告诉她,是有人害了她爸。是有人故意要拆散我们母女俩。”
冯四海边安慰她,边求助地看向自己儿子。
冯永卓确实如果没听尤二姐今天说,都不知道沈大哥身上发生的事情。更没想到二十多年的小县城医院里,难道会发生这样可怕的医疗事故?
“如果真是要追查这件事,把这件事查出了个水落石出,恐怕需要点时间。”冯永卓说。
“有法子查吗?”尤二姐问。
其余的几个人,包括沈冬冬,都是看着他一个。
“我——”事情都过了二十多年,而且在那个年代,恐怕连医案这样的东西都没法备案齐全,在那种小县城医院,尤其难说,冯永卓没敢称百分百的把握。
华妙冰擦干了眼泪。她想清楚了,这事,她一定要查清楚!
尤二姐见他们一家的表情,更不敢随意说出许秀琴称沈奶奶是罪魁祸首的话。
沈冬冬害怕地躲在妈妈后面,华妙冰在他面前一直是优雅斯文的阿姨,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把他吓到了。
冯四海见妻子冷静了,招呼儿子到旁边商谈,怎么找人去调查这件事。
冯永卓说:“现在卫生系统里面最吃的开的,是我们领导了。”
“你说找你们陆队?”
冯永卓思摸着怎么不着痕迹和君爷开这个口。明显,这个问题根本不好开口。调查的是沈家,沈佳音的父亲死去的事。君爷能不对姚爷说吗?
“我认识一个人。”华妙冰突然插进来道,“她以前在我们那小县城医院里做过,现在和我一样,是调进京城大单位里工作了。当初我生孩子时,都是她给接生的。”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开口,她径直进房间里去查找这个人的电话了。
尤二姐心里头是一团乱,但没忘记私下告诫儿子沈冬冬:不能把许秀琴晚上做噩梦的话告诉给任何一个人。
沈二哥拎了一壶鸡汤到医院,想顺便慰劳辛苦的媳妇。来到医院,尤二姐却不在,只有沈晓贵在床上玩沈佳慧骗诱他的变形金刚模型。或许知道尤二姐已走,不知道沈二哥要来,许秀琴是在床上坐了起来,拿了把梳子给自己梳头发,看起来挺神清气爽的。
在门口望了一眼,不见媳妇儿子,却是见病人好像气色好了许多,沈二哥在门口的地方抽搐着。旁边,走来一个看护,好像在埋怨这房里的病人夜晚扰人清眠,说:“夜夜喊捉鬼,这让不让人睡个好觉!”
又是大哥的鬼!
沈二哥这几天听得耳朵都腻了,为死去的大哥鸣不冤,拉住那发牢骚的看护问:“夜夜晚上都有鬼吗?”
“哪里有鬼来着?我看那女人是演戏演上瘾了!”这看护天天服侍隔壁的老头,和许秀琴病房只隔一个墙,许秀琴什么动作她都听得见看得到。
“我就说没鬼嘛。我大哥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闹鬼。”沈二哥咕哝。
看护听着好奇,回头问他:“闹鬼的是你大哥?”
“说是这么说。”沈二哥感到忒好笑。
自己人给自己人吓的,希望自己媳妇不会像沈毛安那笨蛋给吓到。
“哎,这么说,真有可能是闹鬼了。”看护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口吻。
沈二哥一惊:“怎么说来着?”
“这鬼都有特指的,这不分明是有鬼吗?”看护冲他笑笑。
沈二哥这个二愣,是听不出这话里的名堂的。没找着媳妇,把鸡汤寄放在护士站了。他走回家,一路反复念叨看护的话。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这话念到沈奶奶耳朵里,引起了沈奶奶的高度警惕。之前,沈毛安突然说遇到她大儿子的鬼,沈奶奶知道这鬼是人心生的,心里就此存了个疑问。如今听沈二哥反复念叨,分明是旁观者都看出来的问题。
难道,她死去的大儿子当年是有什么冤屈不成?
沈奶奶这心头就挂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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