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奏是越来越急。
君爷从菜谱里抬起了头,脸上宛如带了一丝茫然:“不是没话和我说吗?”
“有什么事你不会问我吗!”白露姐姐此刻脑子里思维打架,无法选择的口不择言,肺早就气炸了。
有没有他这样的男人。说不要问就真的不问了。难道不知道女人口是心非吗?
君爷接到她这话,沉静的,若有所思,说:“子业是经常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得了。他这是早知道了,要拿她当试验品。
白露姐姐差点儿想折断手里的筷子。
或许自己都感受到这话确实是过分了些,君爷放下了专心钻研的菜谱,拎起茶壶,给她杯子里加点热茶,边说:“我是不知道你气什么。如果是气那些人的话,是没有道理的。你这么大的人了,不是什么世面没有见过,怎么会不知道气坏了自己身体,只是让那些人得逞,不是得不偿失吗?”
这话白露听进去了,而且听出了他应该从刚才一直都在考虑她的问题了。
两只筷子冷静地整齐合拢以后搁在了碗口上,白露道:“说起来,那些人若企图想拿我和我哥怎样,我看,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
“既然你都明白这个道理,有什么好气的?”君爷道。
“我这是看不惯。”
君爷忽然摆下手,让她停止说话。原来是服务生端来砂锅粥给他们上菜了。
两个砂锅,配套的小菜,整齐摆放在他们面前,中间,再摆上两个竹笼,里头是热气腾腾卖相极好的烧卖,以及一看能流口水的凤爪。
几乎摆满了小桌子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或许是因为自己肚子早已饿了的缘故,本来特别讨厌花粥的白露姐姐,看着感觉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的差。
诚然,这砂锅粥与她记忆里给她带来噩梦的花粥是截然不同的。不一样在于,砂锅粥是把米粒都煮到像是没了,没有能见到成型的一颗米粒,粥都是黏黏糊糊的,有点像她给儿子做的米糊。而她小时候吃的花粥,米粒都是一颗颗大大的,和米饭一样的大。因此,让她每次看到肥肉在米粒里头钻时,会很容易联想起了虫虫吃米的可怕场景让她反胃。
“感觉可以吗?”君爷问,拿起勺子帮她舀一汤勺粥放进小碗里头,端到她面前。
这一刻他是体贴入微的。让人完全联想不起他那个阎王的代号。
白露嘴角不自禁地一勾,顿觉自己拿这样的他终究是没有法子的,双手接过他递来的小碗,尝了一口发现,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不能下咽。可这面子拉不下来,挑了挑眉说:“这叫做粥吗?我看应该叫做米糊。”
君爷今晚真是好脾气,没和她顶嘴,帮她在粥里放点小菜搅拌着调味,道:“只要你能吃完,它叫什么都无所谓。本来,食物自己都没有名字,都是人冠上去的。”
温暖的食物入肚,似乎那股暖流将人的锐气都磨平了几分。喝过两碗粥之后的白露姐姐,俨然是没有刚开始那样满腔快要涌出来的情绪了。
在她伸出筷子准备夹个凤爪来嚼上几口时,君爷说话了:“别一下子吃太多。”
这东西点了不是给她吃的吗?难道他喜欢吃这个?筷子夹那凤爪放进小碗里,磨起牙缝咬一口,像是若无其事地打听:“我怎么从不知道你喜好南边的食物?”
凤爪可以算是南方比较有名的小吃了。
君爷道:“男人出来喝啤酒都喜欢点些这个当配菜。”
“对了。你有去过南方出差。”边和他说话,边是津津有味把凤爪给咬出个白色的骨头来。
君爷见她是一心扑在美食上了,自己招手叫来服务生换了壶花茶。纵使出门在外,都不忘饭后喝点茶的习惯。
白露姐姐今晚是心情不好,不大想和人搭话,但是,今晚貌似君爷同志有些大变样,竟然开始学会有点讨好她了。
吃完一根凤爪嘴角有点沾油,对他伸出手:“纸巾。”
君爷是个男子汉,平常哪里记得带纸巾出门,只能左看右看一会儿,问回她:“你袋子里没有吗?”
“用完了。”她对他说话从来没有这样爽快过。
粥店的装饰富有情调,每张餐桌头顶上的天花板,都垂吊了一盏荷花状的花灯,晕黄的灯光,配有情调的歌曲,照在白露姐姐那张姣好的五官,朦朦胧胧,如诗画般美好。伸手向他要纸巾的白露姐姐,略显娇态。
君爷在刹那间,是想:莫非她这是又喝醉了?
闻闻,没有一点酒气。
老老实实手招来服务生,让服务生拿来一包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