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陆斐斐感觉他的目光,先是不解地皱眉,很快他意识到那两人犯的错很可能和他有关,这个蠢货,这个时候看他,当别人都是瞎子吗?他镇定地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说,“赶紧去吧,养伤的时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三叔不会故意为难你们的。”
陆碧婷带着那些不相干的人走了,陆行远又示意卫林他们离开,不过话是和季君信说的,因为这里面就季君信看起来最稳重,进门后礼貌周全,话也不多,“我们现在还有些家事要谈,你们就先回吧。”
季君信也没有『插』手别人家事的嗜好,见陈安修没事,他就招呼众人离开,陈安修自觉地也跟着起身,陆江远留他,“安修留下,这件事你听听也无妨。”
陆行远现在也不想多生事端,陆知远和陆博远也没意见,陈安修就重新坐下来。
陆江远沉默一会,似乎斟酌着怎么开口。
陆知远打断他说,“江远,事情很重要吗?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我们改天再说也行,现在天也不早了,大家都上一天班了,早点回去休息怎么样?”他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不是他愿意听的。
“也不算很重要,只是我的一个决定而已。我把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给长宁了。”他说完『露』出今天进门后的第一个轻松的笑容,“换句话说,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了。”
陆知远和陆博远虽早料到今日可能会有变故,但哪里想到竟到如此严重的程度,这是在划清界限,划清和陆家的界限,他们心下大惊,陆行远失控喊道,“老三,你疯了吗?你怎么能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陆江远并受他们情绪的影响,他的决定既然说出口,就不会更改,“我能的,那是我的东西,我有足够的支配权。”
陆行远厉声质问道,“你还记得爸爸临终之前,你答应过爸爸什么?”
“我答应他会扛起陆家的责任,这些年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的,但是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也力不从心了。”
他这话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感,现在包厢里坐着的都是陆家的人,他们或者震惊,或者生气,一时之间竟没人说话了。陈安修低头喝自己的茶水,尽量让自己当个隐形人,没人知道他此刻是怎么想的。
只有陆林林思虑最少,特别有种事不关己的超脱,他看看陆江远乌黑浓密的头发和依旧英俊没什么皱纹的脸,第一次鼓起勇气和这个印象中并不容易亲近的三伯说话,“三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和我爸爸站在一起,别人一定分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陆江远还是很喜欢这个开朗热情的小侄子的,只是这孩子从来不和他亲近,他也不强求,“你还小,老可不是光看外面的。”事实就是他今年五十一,已经不年轻了,他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时间去陪长宁和孩子们。
陆林林傻乎乎地点点头,三伯应该是说外表虽然看着年轻,但身体机能已经老了吧,其实想想三伯也挺可怜的,孤孤单单一辈子,到这岁数了,才找到自己的亲生儿子。陈安修即便是贪图三伯的钱,可如果真的对三伯好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包厢内的气氛依旧紧绷和充满窒息感,陆江远这么一个炸弹投下来造成的冲击,岂会因为陆林林的两句孩子话消弭无形?
陆行远让小辈们到隔壁小间去,这里只留下他们兄弟四个,他开诚布公地说,“老三,你说你把自己的财产转给林长宁,我们不干涉,可是鸿远不行,鸿远当初是你创立的不错,但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基业,陆家和父亲这些年都出力不少,我们从来没有计较过这些,就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分地这么清楚,可是现在你竟然要把鸿远转给别人,那我们就不能不说道说道了。”
陆江远语气平平地问,“大哥是要和算这些年的总账吗?二哥,老四,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只看到这些年鸿远得到了什么吗?
陆知远皱眉,“老三,我们都没有想和你算总账的意思,你先冷静点。”
陆博远也说,“大哥,三哥,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要闹成这样呢?”、
陆行远不出声。
陆江远淡淡地笑了笑说,“也好,算清楚也好,免得以后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
另一边卫林他们回到自己的包厢后不久,章时年就过来了,季君恒自觉事情不大,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就将有人和陈安修动手以及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章时年听完也没发表意见,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故作平静的卫林,卫林背上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四叔,我可以解释的。”虽然这家餐厅是他的,虽然这次吃饭的地点是他定的。
“改天再说。”
章时年过来的时候,陆家兄弟之间的谈话差不多已经结束,剩下的那部分说与不说,其实已经没什么太大关系,听了服务生的通报,陆江远点头,“让他进来吧。”
章时年进门,陈安修等一众小辈也从隔壁小间出来。
其他人过来打招呼的时候,章时年态度都不错,甚至还主动和陆简简说了两句话,夸他在国资委工作出『色』,很有能力,只是轮到陆斐斐的时候,态度明显敷衍很多。
众人落座,陈安修倒杯茶给他,小声问,“你是从公司过来的?还是从家里过来的?”
章时年收回目光,弯弯唇角说,“还没,待会一起回去。”他拍拍陈安修的手,这亲近的姿态落在众人眼中,是悦目还是刺眼,就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了。
有他在场,陆行远他们不得不暂时放下刚才的话题,打起精神和他应酬,章时年也习惯这样的场合,谈笑自若,风度极佳,只是不怎么爱搭理陆斐斐,偶尔接一句他,话里话外就带刺一样,细想也没什么,就是听着不那么顺耳。
陆斐斐竭力压制了一晚上的情绪彻底被章时年撩拨起来,心里有些火气立时压不住了,就笑笑说,“要我说呢,还是安修最有福气,有章四叔当靠山,我倒是有些好奇,安修是怎么讨地章四叔这么喜欢的?”不过是个爬男人床的下|贱东西,还真当自己攀上章时年,扒上三叔,就摇身一变成上层人物了,还要来陆家争夺鸿远。
他这话里的恶意太明显,在座的人已经不是脸『色』大变这么简单了,陆江远面『色』一沉,章时年直接拿了装满热水的茶壶对着陆斐斐的脸就摔了过去,后者躲了一下,茶壶还是砸到他的额头,鲜红的血和褐『色』的茶水混着顷刻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可想而知,陆斐斐不躲这一下,后果会是多么严重,这简直是想要人命,看到这里,陆家在场的,能站的齐齐站了起来,除了陆江远和陈安修,陆江远也不看那些人,只对陈安修说,“这里没有叔伯不要紧,你还有个爸爸在这里。”
章时年压根不理会那些因为陆江远一句话进退不能的人,他对陆行远轻描淡写地说,“我跟前规矩大,一向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您既然没教过他,我这做叔叔的就只好费心些。”
他这话说地太强词夺理,他占着个叔叔的辈分是不假,但没这么往死里教训人的,不过陆斐斐先开口辱骂他的枕边人,真计较起来,章时年这一下也不算过分。
自己儿子有错在先,要在以往陆行远也就吞下这口气,但人被章时年打成这样,是个父亲都不能忍,他冷冷地问道,“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和陆家的一个私生子搅合在一起,还好意思在这里摆长辈的架子。
章时年脸上的笑意不减,嘴上却毫不相让地问道,“您说我是以什么身份和在您说话?”
“季家老爷子竟能容忍你带个男人登堂入室?”
“我是和安修在一起,可是安修和您有什么关系?您是站在什么立场和我说这话?”
陆行远狠狠得瞪着他,他怎么可能去承认陈安修是陆家的人。
章时年极冷淡地了然一笑,他的安修,他自己宠还来不及,哪里容得下别人多指责一句。
陆知远和陆博远虽然已经开始反思对陆江远的态度,但这不代表着和他有关的外人欺到自家门上还无动于衷,陆知远就扬声道,“老三。”
陆江远垂垂眼皮说,“好了,章时年,我们也该走了。”
打也打了,章时年这会倒是很给面子,也没再继续。
他们三个出门,陆博远他们忙着给陆斐斐包扎,陆知远出来送人,临分别的时候,陆江远说了句,“我走了,二哥。”
每次分别的时候,他都会说这句话,但这次,陆知远觉得特别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太老,写不出足够激烈的情节来。
本文就没有高『潮』。你们一定穿上裤子再来看
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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