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了下去,随后跟着滚下的是同样脚步凌『乱』不堪的老汉。
月凝急忙的追在后头。见状赶忙奔下来蹲下了身,扶起婆子的胳膊道:“大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是摔疼了?”
婆子闻言赶忙道:“姑娘...我夫妻二人有眼不识泰山,求求姑娘饶了我们吧!”
还站在门口的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这一看可不打紧,这婆子和老汉简直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了,脸上的青紫已然看不出原来的肤『色』,更是衬得二人惊惶的表情有着几分滑稽。
月凝摆摆手道:“大娘,您真的误会我了!”娇俏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就连精明的李炳,都有些不甚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被误会了。
“哟,大娘,赶紧坐起来,有话慢慢说,瞧这摔得!”店小二赶紧也去拉着那坐在地上不愿起来的婆子娘亲,美人已躺好。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只要这位姑娘今日能放我二人离开,要我二人做什么都愿意!”这婆子甩开小二的手,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着哭腔道。
大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见状也都过来指指点点,这婆子昨日对这白衣姑娘的恩惠多数人都是知道的,眼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可怜的婆子和憨厚的老汉被这姑娘恩将仇报了。
“我说姑娘,可没您这般做人的道理,怎的说这位大娘昨日可对您有恩,你如何能对她下此狠手?”
月凝闻言杏目中便覆上一层泪光,咬了咬唇摇摇头道:“大娘方才是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来的,我这是好心想扶她,公子如何能说我对大娘下此狠手...”话罢更是垂着眸子一副受屈的模样。
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如此这般更是让围观的不少人都看的更是心软的成了一滩水。
直脑筋的苏天漠更是坚信不疑,带些英雄气概的挡住她身前道:“这婆子确实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是我亲眼所见。”
月凝望了望身前伟岸的背影,不由得觉得有些莫名的触动,虽然自己根本不需要他挡在前头。
“这...是在下唐突,真是对不住姑娘了。”方才开口的蓝衣男子拱手作了作揖道。
这时按照月凝的计划刚从房间走出来的月晴,闻得这带些歉意的声音。不由得望去,只见一身蓝衣的翩翩公子立在下面,举手投足间带着股文雅,月晴打小便偏爱那些伤春悲秋,文人雅士所著的文章,这『性』子也是柔的一塌糊涂,更是头次出谷,一时望见这书里走出来的人物那般的公子,只是这一眼,便陷了进去。
那公子似乎是觉察到她的目光。抬头望去,一时也是愣然,一袭白衣眉目如画的她立在楼梯处。右手轻抚木栏,纯净的如一汪春水般的眸子,『荡』漾着恍人心神的光芒。凭空让他觉得有些心跳加剧。
月晴见他望向自己,不由得脸红了红,回了回神才又往楼下迈步。
而这楼下的婆子见众人都偏向了月凝。更是急了几分,竟然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朝着月凝便是砰砰砰的磕起了响头:“姑娘,我什么都不说了,都是我二人的错,只求姑娘能放过我夫妻二人,让我们离开吧!”她现在只想着能赶紧离开。自己干的这事儿可不能漏了陷,万一闹大了那可是要上官府的。
众人见这婆子磕到头破血流,痛哭流涕的模样并不似作假。加上年纪也有些大了看着很是可怜,那憨厚的老汉又一副不敢吭声的模样,一时间真真是闻声伤心听者流泪。
“姑娘,既然她要走您就让她走便是了。”没人再好奇她为什么要走,不过人家既然都这般了。哪里还有不让人走的理儿?
“是啊,都这般年纪了。看着怪可怜...”一位『妇』人说着便上前扶起了跪地的婆子,婆子这回倒是没甩开,抽泣着站了起来。
月凝的脸上又是一阵悲切:“大娘,我没说不让您走啊,只是您忘了东西。阿姐,东西给大娘拿下来了吧?”
婆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自己哪里落下什么东西了?
月晴点了点头,便从袖子拿出一沓子厚厚的有些泛黄的纸张,月凝伸手接过,便一副无害的模样道:“大娘,您看这可不是您落下的吗,我方才见你走的急,这才追出来的。”
这婆子见这厚厚的黄纸,一时间脸『色』白的已近昏厥,明明很想一把抢过来,却实在又不敢接。
老汉也是抖了抖,众人见状对这沓子纸也是带了几分好奇。
月凝见状低了低声音道:“大娘,虽然您对我有恩,但我和阿姐说什么也不能随您去那种地方的,这些卖身契我和阿姐起初是想烧了的,但想到您对我有恩便想着还是还给您的好,只是我想求求大娘,行行好放了这些姑娘,毕竟这些姑娘着实是可怜的很...”说完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望向战栗不止的婆子炼仙最新章节。
众人闻声无一不是吸了口冷气,原来这婆子还是个败坏良家女子的人贩子,昨天之所以对这姑娘那般好,原来是有目的的。
“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大娘,做人怎能这样,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会遭到报应的!”
苏天漠望着月凝一副愧疚的模样,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男子的保护欲作祟:“姑娘,你莫怕,有在下在,定不让他们动你一根指头。”
说完还『摸』了『摸』腰间的镶玉宝剑。
月凝在心里又是一阵暗笑,怎会有这样的傻大个。
心思玲珑的李炳自然不似苏天漠这般搞不清状况,这姑娘可滑头的很,若是真的有心报恩,便不会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些话来了,何况,这夫妻二人颇为惨烈的模样,哪里是摔个楼梯那般简单。
不过这二人也确实不是什么值得他同情的,昨夜明显就是有心要害这姐妹俩,只是倒霉遇到了这个鬼灵精,这下倒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李炳才认真的打量起了这看似胆怯的女子,一时竟也觉得恍若不食烟火的精灵,空灵中带着皎洁,那双眼睛说是纯净但偏偏又带着些恶趣味的光芒。
好一会才上前打圆场道:“这位大娘,我们也不为难你二人,今日你要走大家也不拦着,只是这些卖身契定是不能还给你了,你也得当着大伙的面起个誓做个保证,以后不做这害人的勾当了,若是以后再犯,可没这般幸运了。”
婆子闻言便是一怔,不做这个那自己夫妻二人要以何为生?随即又想到还是保命要紧,若真被送了官府,这便是掉脑袋的罪名。
便对老汉使了使眼『色』,二人这才站在一起字正腔圆,神情严肃的起了毒誓。
李炳上前拿过月凝手中的卖身契,在众人的注视下,丢进了那取暖的火盆子里。
婆子和老汉看着这些契约很快被火舌吞没,不一会儿就化成了灰烬,觉得就像是在抽自己的血。
婆子晃过神来便拉着鼻青脸肿的老汉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大门,上马车的时候还跌了一跤,也得亏地上是厚厚的软雪,要不然这一跤定也是伤上加伤。
众人望着马车渐渐走远的模样,都生出一份自豪的心绪来,觉着自己既救了这么多无辜的女子,又宽恕了这等十恶不赦的人贩子。
要说这人还真都是有着些自相矛盾的,在他逛窑子的时候从不会想这姑娘如何可怜,怎么被卖到青楼之中的,是个十足的风流嫖客,但若是遇到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这等事情时,一时也会觉得义愤填膺,有刀的便想拔出来助一助,没刀的也要动一动嘴皮子指责一番,也是十足的见义勇为的好壮士。
戏演完了,也看完了,月家姐妹二人便相携着上了楼,这楼下的苏天漠李炳和那位蓝衣男子,却都恍若失了心神,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萌发的情愫,日后谁会曾想,三人的命数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日后更都成了萦绕一生的牵绊和执念。
有些东西,埋在心里,纵使岁月流逝,光阴催人老去,也不曾蒙上灰尘,每每思及都是十年如一日的清晰。
突然闯进那个大雪纷扬的时光里的月家姐妹,之于三人,便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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