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几分凝重,城门正上方石刻的‘汴州’二字分外刚毅,似带着北方特有的豪迈与苍劲。
**
翌日,巳时初。
苏葵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睁开了一双朦胧的睡眼,入目是藕『色』绣云的床帐,这陌生的颜『色』令她即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汴州而非苏府。
“堆心。”她下意识地喊了句,坐起了身子来,伸手拨开了床帐。
一个身着粉『色』衣裙同『色』褙子的丫鬟行了进来。
“奴婢见过苏小姐。”那丫鬟走到离苏葵的床边有四五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对着苏葵行礼,道:“奴婢听棋,是这听音楼的掌事丫鬟,以后负责苏小姐的起居事宜。”
苏葵点点头。
紧接着。便又有三个相同衣束只颜『色』不一的丫鬟无声地行了进来。
“这是听琴,听画,听书。”听棋在一旁给苏葵介绍着。
苏葵方才将她们进来之时脚下的力道看的清楚,明显几人都是练家子的。
慕冬安排的人,她自然放心。
穿衣,洗漱,梳妆。一整个流程下来。苏葵才发现这四位丫鬟竟像是处处了解她的喜好和习惯一般,不需她多言,一切都极为适心。
堆心昨夜坚持亲自伺候着苏葵沐浴和歇息,待苏葵入眠之后才去了自己的房间。因苏葵有特允放她几天假歇一歇,再加上其实在太过疲累,便一觉睡到现在还没醒来。
十几道简单却精致的菜式摆放在了偏厅的长桌上。
“下次不必如此浪费,我一人也吃不了几口。”苏葵被听棋引着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菜样繁多,出声道。
听棋闻言温婉一笑,道:“奴婢方才忘了同苏小姐说,陛下早有交待,会来同苏小姐一起进膳。”
什么?
苏葵闻言一愣。随即便垂目看向自己的衣装。
“我。我需不需要回房换身衣裙?”
这是不是太随意过头了?
听棋闻言眼中带笑的摇头,刚想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了宦人的高呼声——“皇上驾到!”
苏葵一慌,又觉今日的发式梳的不妥,她今日本没想出去便让听棋捡了最简单的来挽,就在脑后挽了个垂髻。余下的青丝都乌压压地垂在肩上。
她将散落的头发匆匆的拢到耳后,忙地行礼。
不多时,便听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平身吧。”
“谢皇上。”苏葵徐徐起身,这才见眼前的慕冬一身月白『色』的常服。
她稍有一顿。
好似自从她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后,就鲜少再见他穿白衣了。
这样一来,倒是不显得她这一身装束显得太过随意了。
“奴婢见过小姐。”
苏葵闻声看去,这才见慕冬身后立着个丫鬟,竟是屏儿。
苏葵脸上即刻就显出了笑意,对着屏儿一点头便看向了慕冬。
她此前同慕冬提起过让屏儿回来的事情,是忧心万一因为那天的事情慕冬迁怒到了屏儿身上只怕不妙,慕冬当日并未应下也没说不答应,但见他这些日子太忙,似没搁在心上苏葵便没多问。
本打算大军在汴州落住之后,待他事情忙完再提一提的,却不曾想今日他便将人给带了过来。
这人看似不像是会将小事挂在心上的人,但回回都将她的话记得清楚,无论大小。
屏儿屈膝跪下,声音虽是一贯沉稳但却满含着感激,“小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没人知道前段时日她是活在怎样的恐惧之中。
那日她千不该万不该将慕冬的吩咐置之脑后,跟苏葵道出了真相——违背主上意旨这对她们就意味着掉脑袋。
若非苏葵还念着几分旧意,她这次可以说是非死不可的。
苏葵欠身将她扶起,并无多言,只笑了笑道:“记得那日我同你说的话便是了。”
屏儿会意地点头——就算不用苏葵说,慕冬也事先交待了她,日后她便是苏家小姐的丫鬟,同那个组织已没了半分关联。
慕冬见苏葵话里有话,意指他上次行事不顾她意见,不由在心里暗笑了声这小东西还真是记仇的很。
但也在心里长了个教训——暗下帮她可以,但首先得考虑着她的感受,若真的顾及不了那便永远不能让她知晓事情是自己做的......
苏葵不知他此刻的想法,怕菜凉掉,便催促着他入了座。
厅里的人除了伺候的听棋之外都退至了厅外。
说来二人这还是头次单独的吃一顿饭。
见她哪样菜多吃了几口,又有那道菜尝也未尝,听棋在一侧都一一记了下来,皇上事先便有吩咐,一切皆按照苏小姐的喜好来。
想到此,听棋便忍不住多看了那同帝王相对而食的少女几眼。
只见她动作间丝毫不显拘束和矫作,但却处处合乎体统。
虽不言不语,但总觉得二人之间有着难言的和谐和默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