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孩子,又说胡话了。你说你有困难都上婶儿家里来了,你咋不直说呢?”
罗小翠刚刚在大门口突然生气的时候,吴氏一阵莫名其妙之后就回过味来了,罗小翠只怕是以为自己在讽刺她呢。
她还觉得不好意思,惹客人误会了。
没想到……原来罗小翠上门来,真的是打着与自家攀亲的心思来的,而且原因还是因为家里欠了高利贷,想给闺女找个靠山……
“婶儿,我……我哪有脸直说啊,我……我这跟我姐姐偷偷提一句,都已经把这么多年拼死拼活挣回来的脸子给扔了,我还跟你说……我……”
总归是前功尽弃了,她以后在亲戚里面还能抬起头来吗?
罗小翠想了一会儿,又想到那二百两天价欠债,不禁摇了摇头。
抬头不抬头的,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这能不能捡下一条命来都还不知道呢。
“面子,一家人你还说什么面子里子的?小翠啊,往年婶儿瞧着你啊,顶顶好,能干又利索,比你姐姐能干多了,如今看着……你姐姐可比你强,她可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只要是为了家里好。有时候啊,这要面子是好事,可也得分个时候,分个情况,你看看你现在,你要是早点儿拉下脸来我们家说一声你们想支应铺子差银子,你说哪能有现在这事儿?”
吴氏看着捂着脸哭得肝肠寸断的罗小翠,忙不迭的叹气。
这孩子,糊涂啊。
糊涂!
怪不得往年自家困难的时候,这孩子来看她姐姐还比较勤快,来了跟她也都是亲亲热热的婶儿婶儿叫得欢,手里还能拎着一包糖或者一封面条一壶酒什么的,礼轻情谊反而重。
这几年,他们家日子好过了,她反而来得少了,她还以为是她跟罗氏之间起了什么龃龉,所以不爱来了。
没想到,竟是怕被人说是过来攀附他们家才生疏了。
哎……
罗小翠一听吴氏的话,眼角悬着泪愣了一下,随即一咧嘴,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婶儿啊,我也不想死啊,你说我这可怎么办呐?二百两,二百两啊,我……我和他就是干两年都挣不来二百两银子啊。这还有几天,就要拿出来二百两,我……我现在浑身上下也就二十两,铺子里的东西全部处理了,加起来也只有七八十两,剩下的一百两,我……我去哪儿找啊?”
吴氏也愁,这要是一二十两,她还能一拍桌子借给罗小翠了。
可是这是一百多两啊,现在家里经过这么多次的折腾,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银子了。现在她也不当家,但她知道当家的苦,这事儿,她不敢随口就应承。
万一家里有困难,回头应承了又拿不出银子来,岂不是害人吗?
“锦绣啊,你看这事儿,能不能找老三想想办法呀?我总觉得这银子要是给了,这亏就吃大了呢。”
锦绣也从来没有碰到过高利贷的事儿,还真拿不准这事儿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