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了,反正……反正我已经不是那个家的人了,过去种种,我也没有心思再去计较。我现在,只想医好我师傅,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伤害也已经造成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难道几句话说出来,就能抹杀掉她这么多年的伤痛吗?
不能,那说来有何用处?
她不想听。
楚云翕还想说什么,就见她眉头一皱,双目深沉的盯着自己,让他把话生生吞回了肚子里面。
“小惜……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可以,只要你别一直说那些没用的。”
楚云翕抿了抿唇,终是不甘心的点了点头,慢慢让开了道路,回到了李念惜身旁的位置上,与她并肩而行。
“你是怎么跟你师傅认识的?他得的是什么病?我刚刚看了看他,好像身体很差的样子。”
既然解释不清,索性就不要解释了。
换一个办法,来让小惜重新接纳自己吧,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从蒙田府离开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胡乱的在外面走,那时的我虽然知道人心险恶,也自以为做足了防备,却没想到还是差点儿落入歹人之手。是师傅救了我,他是一个军医,住在誉阳府的军营里,救了我之后,他就让我换上了男装,跟他一起在军营里负责照料伤兵。
两年前,我跟师傅出来采药的时候,师傅忽然发了病,动也动不了,我只好把师傅带到了最近的北土村的暂时安顿下来,谁知道这一安顿就是两年。两年来,我以为师傅的病会好起来,我们还能再离开,谁知道……师傅的病却越来越重了,而我和他的医术,都没办法帮到他自己。”
也就是说,这最近两年,她就一直居住在这个村子里,吃糠咽菜不说,还得照顾着一个瘫痪在床的师傅。
楚云翕想着她这两年来就在刚刚那个破败小茅屋里面辛苦劳作的样子,就恨不得反手甩自己两耳巴子。
“你……你怎么就不知道给家里去一封信呢?你一个人,怎么在这个地方坚持下来的?原来在家里,你哪里吃过这些苦头?”
李念惜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而后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你看,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在赵家被你们呵护着的小丫头了,在蒙田府的时候,你以为我和外祖父靠什么活?你们给的银子吗?”
“……小惜……”
楚云翕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记忆里那双柔软细腻的小手,小时候,她最喜欢缠着他,让他带她出去玩儿的。
每每他想拒绝,她就用这双手紧紧的拉着自己,怎么都不撒手。
那时候,这手,多软和,多细腻,多……让他心生欢喜。
妹妹,他小时候嫌弃过也疼爱过的妹妹。
可是现在,这双手却比他这双常年拿着长剑的男子之手还要略微粗糙一些。
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她的手放到眼前细看,就看到那双手上面虽然现在皮肤已然好了很多,没有皲裂和倒签,可却有很多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