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偏房找出『药』箱。
原来僧人是当地有名的郎中,救人无数,手段高明,拿到『药』箱,取出草『药』,先止痛再接骨,常霄帮忙,敷上特制的『药』膏,僧人申谢道:“多亏施主援手,感激不尽。”常霄摇头:“救人危难乃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我不能久留,你能照顾自己么?”僧人道:“贫僧的徒弟出去给人治病,晚间就会回来,施主不必担心。”常霄点头:“这就好,大师保重,我这就告辞了。”僧人道:“施主且慢,佛门中人岂能平白受人恩惠?贫僧有一物相谢。”从怀里取出一个铁盒,里面竟然是一根老山参,伙计是内行,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根山参至少有十两,八百年也不止,价值万金。常霄还在推辞,伙计上前接过笑道:“大师美意,二爷就不要推辞了。”常霄只好道谢,僧人叹道:“如果不是施主好心,贫僧『性』命不保,这身外之物又有何用?”常霄怕段奎等得心急,给僧人准备好饮食,把炉火收拾妥当就告辞离开。道上伙计不提山参的价值,怕常霄知道了要去还给僧人,回到船上,段奎问了经过,看了看买的山参表示满意。伙计才把僧人送的山参拿出来,段奎当然识货,大喜道:“兄弟,你可时来运转了,这根山参至少值一万两。”常霄倒吃了一惊,二仙观的山参最贵不过八百两,他却不知,山参分量差几钱价钱就差出许多。看到常霄的表情段奎笑道:“兄弟,看来你时运到了,大哥为你成家立业。”常霄摇头:“大哥,这口气出不来,兄弟做什么也不开心,山参就留在大哥处。”段奎知道常霄念念不忘报仇,也不勉强,吩咐船队回转。数日就来到京城,发货进货,忙『乱』之余,有人来访,却是当朝太后患病,要极品老山参,各级官员想方设法寻找,工部尚书的管家找到段奎。段奎经商多年,当然知道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但是对方看不上自己买来的山参,就把常霄的参拿出来,管家大喜,马上定下来,匆匆回府取银票。
段奎把常霄叫来问道:“兄弟,如今工部尚书要买你的参,你看卖不卖?”常霄笑道:“大哥做主就行了。”段奎点头:“这可是好机会,好好敲上一笔。”工部尚书得知消息,生怕别的官员抢了先,亲自赶来,务必要把山参买到手。段奎与尚书谈价钱,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一万八千两成交,尚书欢欢喜喜离去,太后如果病愈,皇帝一开心,自己所得远不止一万八千两。段奎也为常霄高兴,两人到京城游玩,寻一酒楼吃酒,席间段奎问道:“兄弟,你真不想成家立业?这一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常霄叹口气:“大哥,兄弟实在忘不了清风观的大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段奎点头:“也罢,人各有志,大哥不勉强你。”两人饮酒谈心,忽然听到一阵喧哗之声,段奎把伙计叫来一问,伙计笑道:“京城两家镖局打擂争生意,大伙都去看热闹。”段奎知道常霄心里不痛快,拉常霄到擂台散散心。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擂台上有人动手。常霄只学了一路六合刀法,看到别人交手自然要学一下,于是聚精会神观看。擂台边有人向观擂的百姓解释,却是官府派的人,详细说明双方用的拳术武功。常霄知道自己这点武艺根本不值一提,边听边看,不发一言。台上比武很是激烈,不时有人带伤,有一个瘦小的汉子,用五行拳连赢数人,这时常霄身边一名年轻人向一名老者问道:“师父,五行拳平常之极,为何那个人接连获胜?”老者答道:“武功没有高下之分,那个人胜在功底扎实,如今的人十个有九个急于求成,不肯下苦功,根本领悟不到拳法的妙处。”听到这几句话,常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自己怎么没想到?业精于勤,自己如果苦练六合刀法,一样可以报仇雪恨。想到这里,心里豁然开朗,观擂之后就与段奎回到船上。
两人相处多时,段奎看出常霄有事与自己商量,问道:“兄弟是不是有了打算?”常霄点头道:“大哥,小弟无时无刻不想报仇雪恨,今日观擂,那老者的话点醒了我,小弟打算到深山苦练刀法,找仇人报仇。”段奎叹口气:“兄弟,大哥知道留不住你,需要什么尽管说。”常霄道:“没什么需要的,一口刀就够了。”于是两人到兵器铺挑选一口钢刀,段奎为常霄摆酒送行。两人虽然相处日短,却颇有感情,想到今后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彼此都觉得伤感。段奎取出两万两银票交给常霄道:“兄弟,这笔钱你拿着,将来用的着。”常霄摇头道:“大哥先收着,小弟带一千两足够。”段奎于是吩咐伙计预备一千两现银,一千两银票,嘱咐道:“兄弟,大哥的家就在杭州西湖边,好找的很,如果大仇得报,千万到家里来。”常霄答应:“大哥放心,只要小弟大仇得报,一定到西湖拜访。”两人畅饮一日,洒泪分别,段奎办完货南下,常霄带了两千两先回家乡阳邑镇,乡亲照样把他当作亲人。常霄得知陈洪仁一直不曾回来,陈宅已经很破旧,心里不是滋味。找人修缮一下陈家的房屋,这倒不是念陈洪仁的旧情,而是保存自己心中唯一美好的回忆。两千两在京城算不得什么,到了阳邑镇可是天大的数目,常霄把南山自己父母墓边十几亩地买下来种上松柏,修葺坟茔,在山坡上盖五间瓦房安顿下来。对乡亲说是守孝,准备了足够的饮食就开始练习刀法。这里是常霄的家乡,也是他的伤心地,这里有最美好的回忆,也有最惨痛的经历,每每想到当年,常霄难免怒上心头。六合刀法江湖上会的人很多,不过都不曾下苦功研习,常霄深知业精于勤的道理,起早贪黑,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埋头苦练,一遍两遍,十遍百遍,千遍万遍,无休无止。筋骨疼痛,腰酸腿软,每每在梦中疼醒。常霄下了狠心,无论如何也要报仇,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刮风下雨,寒冬酷暑,根本阻挡不住报仇的决心。只要想到师妹陈霞看到自己吐血转头离去的一幕,林凤鸣咬牙切齿掌击自己的表情,常霄心里就涌起无边的恨意,拼命苦练,已经接近疯狂。这里的人谁也不愿意到墓地,所以没人打搅,常霄专心练习刀法,吃喝自然不发愁。镇上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常霄的心事,也没人打听,常霄显然有了钱,穷人不愿意跟富人打交道,生怕被人看不起。常霄一门心思苦练刀法,心里也知道,自己追寻的目标实在遥远,对方的优势太大,自己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这口气说什么也不能忍,这个仇不报,对不起母亲在天之灵,因此不管多苦多累也要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