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吃吧。”段昔云尝了黄豆叹道:“每日能吃上如此美食,心愿足矣。”青年殷勤劝酒,两人吃完苞米,拿黄豆下酒,不知不觉一扫而光。段昔云这才仔细打量,细看之下,发觉这个青年不一般,筋骨极为结实,眉宇间颇有灵气,显见得心灵『性』巧,又能吃苦。于是问道:“小哥高姓大名?”青年摇头:“我不问你的姓名,你也不要问我,木屋里茅草甚多,尽管安歇,天明我指给你出山的路,你这样的人我可高攀不上。”段昔云心里不是滋味,又不能否认见面时心存轻视之意,按正常礼节,初次见面首先要通名报姓,一直等到吃饱喝足才问人家姓名确实失礼。无话可说,只好告个罪到木屋里安歇,青年收拾一下家伙,灭了火随后安寝。
天明后,青年详细指点出山的路径,段昔云谢过下山,继续一边打猎一边散心。青年送走段昔云,照常耕种读书,闲暇时采草『药』换钱买些油盐,日子极为平淡。段昔云的事青年根本没往心里去,也没指望段昔云报答。次日清晨上山采『药』,一团浓雾飘来,青年明白,浓雾一来什么也做不成了,只能等着,于是就在一棵大树下歇息。浓雾飘来,一切都变得模糊,青年毫不在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挥动木棒,驱赶蛇虫。正在百无聊赖之时,忽然觉得凉风袭来,浓雾中出现一个人影,青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大雾不可能有人上山,是不是山里的精灵出来了。想到这里不由害怕,仔细观瞧,发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翁缓步走来,青年再不多想,拜倒施礼,老翁来到近前含笑扶起青年,仔细打量。青年见老翁和蔼可亲,就算是精灵也不是吃人的那一种,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问道:“老伯伯,你是人还是神仙?”老翁笑道:“傻孩子,当然是人,你怎么一个人住在大山里?”青年答道:“家里没人了,大伯要娶儿媳『妇』,没地方住,我就把房子给他们了。”老翁点头,看来这个孩子好让无争,颇为随和。于是又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青年不愿意跟段昔云通名,对这个老翁倒不曾隐瞒,爽快道:“我姓尹,叫尹天雷。”听到这个名字老翁心里暗吃一惊,难道冥冥中真的有上天安排一切?当下满面笑容,拉着尹天雷的手到树下并坐,详细询问尹天雷的身世。尹天雷介绍,自己祖辈都是读书人,可是没有一辈出过当官的,后来遇到战『乱』才躲进深山,后来在山林中领悟到人生的真谛,再不出山。
老翁发觉尹天雷筋骨结实,臂膀粗壮,问道:“既然你们祖辈读书,你的筋骨为何比整日劳作的农人强上数倍?”尹天雷笑道:“祖父在世的时候经常陪我玩耍,对我说我们和飞禽走兽都是天地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每个马群都有个头马,所有马都听他的,因为头马是最强壮的,也是最聪明的。人也一样,要想得到想要的一切就要成为最强壮的,所以我每日都翻山越岭,举石锁练力气,村里没人比我力气大。”老翁仰天叹道:“天意,看来这个孩子才是火神宫的真正主人。”尹天雷纳闷问道:“火神宫是什么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原来这个老翁就是高震的父亲,封闭火神宫之后四处寻找合意的人守护火神宫。后来听说儿子挑战神刀门主,父子连心,老翁也到了开封观战,只是没有『露』面。比武过后,老翁知道儿子下了黑手,不由心急如焚,神刀门已经得到四大名门认可,如果门主武功被废,必然邀约各门派联手复仇,那时儿子『性』命不保。多方打探,得知常霄慷慨拿出希世灵『药』保住了段昔云的武功,这才放下心来。段昔云留下书信离开,老翁一直跟在后面,生怕段昔云伤势未愈,出什么意外。老翁武功已入化境,段昔云丝毫未曾察觉,来到深山,老翁对尹天雷颇感兴趣,据多日观察,段昔云确实已经康复,可以放心了,这才留在深山,现身与尹天雷相见。尹天雷一报名,老翁就明白,这个孩子与自己有缘。火神宫除了火神刀以外还有一件神奇的兵器,叫作电光锥,招法极为巧妙,一共三十六式,名唤天雷破,威力奇大,几乎无坚不摧。电光锥和秘籍一直在老翁手上,从不曾显『露』,因为赤灵神威名远播,高震颇为羡慕,一直苦练刀法,老翁也就不提电光锥的事。今日尹天雷一报名,老翁马上想到天雷破,认定这个孩子就是上天安排的接班人,准备加意栽培一番。
尹天雷问起火神宫,老翁犹豫了一下,这时还不能和盘托出,于是笑道:“孩子,火神宫是老夫看守的一座宫殿,实话对你说,老夫略通武艺,准备寻觅传人,不知你愿不愿拜老夫为师?”尹天雷大喜道:“老伯伯一定是世外高人,我愿意拜师。”老翁问道:“你怎知老夫懂武功?”尹天雷颇为肯定:“这样的大雾,我年纪轻轻都不敢『乱』走,老伯伯竟然雾中登山,不是高人才怪。”老翁笑道:“算你有眼光,老夫自号星河野叟,虽然钻研武功大半生,却不为外人所知,江湖中没人知道老夫的深浅。”尹天雷道:“我记下了,既然要拜师,不能草率,我去准备一下。”老翁摇头:“习武之人不拘小节,只要心诚比什么都强。对了,前日你跟一个外来的猎户吃烤苞米,老夫看得眼馋,你就为老夫再烤一回,当作拜师礼。”尹天雷笑道:“这也太简单了。”雾气散去,两人回到木屋,尹天雷重新预备了两坛酒和黄豆,在地里摘了苞米,生起火来烤苞米,忽然想起一事,回头问道:“老伯伯,你怎么知道我请猎户的事?”老翁笑道:“说来话长,老夫就是跟着那个人来的,不是他我们还没机会见面。”尹天雷一撇嘴:“那个人不是真正的猎户,肯定是大城镇的人,我看不上他。”老翁点头:“你猜的没错,那个人身份尊贵,目空一切,如果不是遭到挫折,根本不会到这穷乡僻壤来。”尹天雷笑道:“我就说那个人不是猎户,果不其然,真正的猎户早就拿猎物回来道谢了。”老翁赞道:“你的眼力不差,脑子也好使,又肯吃苦,是练武的好材料。”尹天雷心里欢喜,精心把苞米烤熟,请老翁品尝。老翁已经多年没吃过烤苞米,看到段昔云和尹天雷狼吞虎咽,馋得直流口水,这回终于吃上了,乐不可支,也不顾身份,开怀大嚼,尹天雷笑道:“老伯伯的吃相才象山里人,那个猎户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