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赔罪。这些事不急,快带我去见大哥。”家人领命,连忙把常霄领到卧榻前,本来段奎已经昏『迷』很久了,常霄刚一进门,忽然睁开了眼,开口道:“兄弟,大哥一直在等你。”常霄上前握住段奎的手,心里发酸,安慰道:“大哥放心,家里一切有兄弟主持,不管怎样先把身子养好了。”段奎轻叹一声:“兄弟,大哥寿数已尽,过不了这一关了。”常霄武功修为已经登峰造极,看出大哥段奎已经油尽灯枯,回天无力,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好言开解,段奎缓缓道:“兄弟,大哥这辈子荣华富贵,子孙满堂,知足了。早年经商的时候,过手的『药』材不计其数,大哥从来没有搀过假,也算对得起良心了。”当初常霄曾经与段奎一道贩卖『药』材,知道段奎做生意最讲信用,这才得到各方『药』铺的信任,攒下了偌大的家业。段奎接着道:“大哥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得到一个好兄弟。”常霄颇为感慨:“若不是大哥仗义,焉有小弟命在?”段奎勉强一笑:“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情分最重,大哥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投缘。”常霄眼看着结拜的大哥病入膏肓,无计可施。
生老病死谁也无法抗拒,常霄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与天抗争,段奎回光返照,说出心里话以后安然逝去。常霄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哭一场,段家上下一起举哀。常霄做主,让家人准备丧事,选墓地做棺木,高搭灵棚,请僧人超度亡魂。私下里发出一封信,为段家的将来安排一切。那些无赖们虽然受到了惊吓,总算捞到了好处,眼看段家人不追究,心里暗自庆幸,后悔当时手脚不够麻利,没能多拿一些。丧事颇为隆重,常霄当然不怕花钱。段奎是当地首富,自然免不了与官府打交道,每次捐资修桥铺路段家都是第一个,当地的知府亲自写下匾额,正准备让衙役送去,书办忽然急匆匆跑进来,知府斥责道:“慌什么,读书人岂能失仪?”书办施礼道:“大人,武陵王车驾刚刚进城。”知府登时变『色』:“武陵王,那可是江南的半边天,快去迎接。”这个时候顾不上失仪不失仪了,手忙脚『乱』换上官服,召集衙役们前去迎接。很显然,让魏河阳来是常霄的意思,给官府施压最理想的人选非他莫属。魏河阳已经明白常霄的意思,所以才摆足了架势。知府带领一干从人慌慌张张前来迎接,大礼参拜,魏河阳安慰道:“本王有一位故人过世,特意前来吊唁,不是为了公事。”知府松了一口气,小心询问:“不知王爷这位故人高姓大名?”魏河阳按照常霄的意思回答:“就是这里的首富段奎员外,当初本王落难,多亏段员外仗义援手,后来又曾拿出大笔银两资助军用。”知府心里打鼓,怪不得段家富甲一方,原来有武陵王在背后撑腰,多亏自己没有开罪于段家。心里胡思『乱』想,魏河阳脸『色』一变:“来之前本王听说,竟然有一群泼皮无赖乘丧到段家闹事,你这知府是怎么当的?”知府吓了一大跳,武陵王掌握着生杀大权,一句话就要了自己脑袋。连忙跪倒请罪:“下官实在不知,请王爷恕罪。”魏河阳板着脸问道:“这样的事还要本王处理么?”知府马上会意,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马上顺口搭音:“下官马上处理。”
如果是平民百姓,这样的小事至少要拖延个十天半月,捞足了油水还不一定处理,如今武陵王发了话,知府下了死令,一定要把作『乱』之人全部捉拿,趁这个机会讨好武陵王。这是官场的规矩,大家心知肚明。知府把魏河阳请到府衙,小心伺候,发出了公文,差役们如狼似虎前去拿人,这个时候徇不得私情了,很快就把一干人等捉拿到府衙。魏河阳让知府马上处理,自己就在堂上旁听,知府大喜,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当下升堂,知府铁青了脸,摆出一副为民做主的架势,上堂之人最少二十板子,追缴金银,『逼』问同伙,参与其事的官差加倍。知府急了眼,行刑的官差不敢敷衍,格外的卖力,一时间堂下哀号之声不绝于耳。到了此时这些人才傻了眼,后悔也晚了,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要交出所得金银还要赔偿一切损失。有武陵王在场,知府雷厉风行,半日就处理完,请魏河阳示下,魏河阳宽慰几句,知府连忙自谦,说什么为民做主理所应当。魏河阳吩咐,让这些人到段家请罪,修缮被毁的家什,这些人都挨了扳子,休说干活儿,走路都吃力,叫苦不迭。武陵王的话岂能不算数?知府为了表示自己执法严明,让衙役们给这些人带上枷锁,马上到段家去。这些人叫苦不迭,勉强搀扶着走路,这份苦就不用说了。这么一闹登时轰动了全城,百姓们都知道段家与高高在上的武陵王有来往,羡慕得不得了。有机灵人马上到段家送信,段妻颇为不解,自己的丈夫怎么可能与武陵王有来往?事情摆在眼前,不信也不成,官府首先来人把追缴的金银连同罚银一并送回,这些官差平日里威风十足,这个时候却极为谦恭,无非是想让段家人为自己说两句好话。段奎的次子出面接待,没经历过这样的事,颇有些手足无措。
段妻猜测,这件事八成与常霄有关,只是不敢确定。常霄是江湖人,怎么可能与官府中地位尊崇的皇亲国戚有来往?那些无赖勉强走到段宅,一个个灰头土脸,只剩下讨饶的分了。常霄严厉叱责一番,段家上下拍手称快,员外这个兄弟算是认对了。打发走这些无赖,常霄料理丧事,因为武陵王要来,知府派人全力协助,什么都是现成的,钱都省了。平民百姓见到七品知县都要跪拜,武陵王前来吊丧,段家人颇有无所适从之感。还是常霄做主,摆足了排场,这是让当地的百姓官员看一看,以后不要招惹。魏河阳欠常霄很大的人情,这么点小事当然要帮衬一下,当下摆足了王爷的架子,扈从仪仗数百人,浩浩『荡』『荡』到段家吊丧,知府自然跟着。丧事很是隆重,魏河阳致祭文,赐给段家珍宝玉器宫锦等物。丧事顺利完成,常霄与魏河阳在段宅花园里谈心,段家人吃惊的发现,这位二爷对高高在上的武陵王丝毫没有尊敬之意,反过来这位武陵王对二爷倒有些谦恭。常霄当面致谢:“这次劳动王爷大驾了。”魏河阳笑道:“城主不要取笑了,我这个武陵王在别人面前摆摆威风无所谓,在城主面前摆谱,被江湖朋友知晓岂不要笑掉大牙。”常霄微微点头:“这位段员外对我有救命大恩,我们有兄弟之义,龙鳞宝刀就是大哥所赠。”魏河阳完全理解,江湖人恩怨分明,这么做完全在情理之中。魏河阳握有江南军政大权,不能久留,事情办完当即告辞,常霄也准备离开,段家上下目瞪口呆,如在梦中,员外这个兄弟到底是什么人?手眼通天,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