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两个眼珠子,慢慢蹲了下来。
“擅自离营,是最严重的违纪行为,打你两拳,是替教官教训你,服不服?”刘汉东居高临下问道。
“妈逼的……”常进摸摸嘴巴,牙齿都松动了,但他此刻不敢说不服,被抓了个正着,人家只要一报告,明天自己就得滚蛋。
“服!”常进的声音很憋屈。
“服了。”隋慕新也立刻屈服。
“回去。”刘汉东道,一群黑影卷入了宿舍楼,最后才是常进和隋慕新互相扶持着进去。
办公室内,张亚森正通过红外摄像头看着这一幕,看到他们回了宿舍,这才冷哼一声,关了监视器。
学员们摸黑进了各自寝室,还没脱衣服上床呢,就听到走廊里传来熟悉的皮鞋铁掌敲击水磨石地面的清脆声音。
张亚森来了!
他们连衣服也来不及脱,穿着鞋就跳上了床,用被子捂住身体,闭上眼睛发出若有若无的鼾声。
门开了,张亚森的手电光在屋里扫来扫去,清点了人数才轻轻关上了门。
“好险!”晚上出去的学员们都暗自捏了一把汗,尤其是常进和隋慕新,被张亚森抓住就只有一个下场,开除!
第二天早上,起床号吹过,学员们纷纷爬起来,匆匆洗漱完毕,前往大操场集合。
张亚森冷着脸走过来,倒背着手扫视着每一个学员的脸。
常进和隋慕新鼻青脸肿,一看就是打过架的,躲都躲不了,当即被张亚森叫出队列。
“说,怎么回事。”张亚森声音很轻,却极具威严。
“教官……我下床不小心,撞栏杆上了。”常进狡辩道。
“你呢?”张亚森问隋慕新。
“我撞门上了。”隋慕新嗫嚅道。
“看来警院的伙食很差啊。”张亚森道。
大家都不理解,为啥学员撞伤了脸,能怪到警院的伙食上去。
张亚森冷笑:“我记得警院食堂鸡鱼肉蛋都有啊,少不了维生素a,你们俩怎么就得了夜盲症呢?”
常进和隋慕新都低下了头,这种拙劣的谎言只能糊弄体校教员,在警院就只有自取其辱的份了。
张亚森不理他们,走到王晋水跟前:“你是他们的分队长,你说,怎么回事?”
“我……”王晋水张口结舌,不敢说话,欺骗教官也是大罪,要开除的。
“说不出所以然来,全部人都要受罚,当事人开除,责任人免职、处分,你们考虑考虑,给三分钟时间。”张亚森看看手表,悠闲的散起步来。
学员队一百五十人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常进和隋慕新面如死灰,心说这回死球了,不过他俩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抵死不招,兴许还有转机。
大操场上北风呼啸,每个人似乎都能听到秒针走动的急促声音,三分钟,转瞬即到,如果常进和隋慕新不说实话,就要面临严厉的处罚,连带分队长王晋水、区队长刘汉东,以及他们同寝室的学员,全都要受到从批评到处分、开除的严肃处理,全体学员恐怕也要连坐,依张亚森的脾气,起码一个十公里长跑。
三分钟到了,张亚森脸色一变:“还没考虑好么?”
“报告!”刘汉东大声道。
“出列!”张亚森用手中教鞭指了指刘汉东,“你是区队长,你对全体学员负责,你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常进和隋慕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绝望,刘汉东为了撇清关系,果然要卖了他们俩了,不过这也怨不得他,本来就有龃龉,为了自保焉有不报告之理,换了常进,恐怕昨晚上就报告了。
“报告教官,常进和隋慕新昨晚上和我叫板,要解决一下私人恩怨,他俩脸上的伤,是我打的!”
集训营内打架,也是很严重的罪行,要记过处分的,但总比开除强一些,不过刘汉东是区队长,本身负有执法的责任,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怕是要被张亚森严办了。
张亚森脸上闪过一抹厉色:”刘汉东,你一个人打的?你怎么没有伤?别告诉我你是武林高手,能对付常进和隋慕新两个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八十斤的壮汉而毫发无损。”
刘汉东昂首道:“对,教官说的没错。”
张亚森气笑了:“你当教官是傻子么?”
林连南出列了:“报告教官,有我一份!”
王晋水犹豫了几秒钟,也出列了:“报告教官,我也参与了!”
同寝室的其余五个人也纷纷出列:“报告教官,我们也有份。”
打架事小,法不责众,如果擅自离营的事儿暴露,恐怕就真的要开除了。
张亚森点点头:“行,还挺有团队精神,聚众斗殴,欺负同学,这罪过可不轻啊,你们做好思想准备了?”
“报告教官!”常进挺起胸膛喊道。
“说!”
“没有发生斗殴,是我感觉到自己的深刻错误,要求区队长他们教育我的。”常进说起谎来行云流水一般。
“这么说,是你主动要求他们把你揍成这副猪头样?”张亚森鄙夷的看着常进。
“是!不触及皮肉,就不能触及灵魂,这是教官经常说的话,我主动要求他们揍我,越狠越好!”常进豁出去了,谎话说到底。
“你呢?”张亚森锐利的目光盯住了隋慕新。
隋慕新被张亚森冷酷深邃的目光看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连说:“不不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