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介怀。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虽说承王府暂时无法入住,但皇上已令太子赔偿承王府全部的家当。所以您不必担心,暂且就在别院小住几日,等承王府重新规整后,我们再搬回去。”
极少听到儿子温声细语的邱氏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其实住哪都无所谓,母亲只要看着你平平安安的就放心了。”
偃墨予体贴的回道:“母亲不嫌弃别院窄小简陋,那是因为母亲大度,但我贵为承王,又岂能让母亲在外吃苦受累?以前,是儿子不懂事,对母亲多有不孝,还望母亲莫要放在心中。”
闻言,邱氏心里除了喜悦之外,甚至还有些意外。意外这个冷面无常的儿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身后的几名承王府的美妾,她默了默,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现在儿子刚回来,而且对自己态度明显好转,她还是先缓一缓再说,看儿子是不是真的有所改变再说。万一儿子还是不愿意接受这几个女人,岂不是又要让他们母子俩闹得不愉快?
既然儿子知道自己以前太过冷漠,有心想要悔改,那她也就不急了。等日后再慢慢的把这些女人塞去他房里。
“对了,染儿呢,怎的不见她?”关心了儿子,邱氏这又开始关心起儿媳来。
偃墨予眼睫颤了颤,掩盖住眸子的一丝微冷的情绪,对着邱氏突然勾了勾冷硬的薄唇,轻笑道:“母亲,染儿这几日也尤为辛苦,这会儿怕是还未醒来,母亲若是要见她,我这就差人去唤她过来。”
邱氏赶紧示意:“不了,想必这几日在外,也辛苦她了,就让她多休息吧。”提起白心染,邱氏一脸的忏悔,“我以前是有些执拗,对她是有些偏见。如今我已彻底的悔悟,觉得自己以前做的的确不够好。她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从小就没有爹娘在身边,可我还那般严厉要求她……以后啊我定是会是她如己出,好好的与她相处,好好的待她。”
“母亲有心了。”偃墨予站起了身,朝邱氏拱手行了一礼,“染儿从小没受过什么教导,性子是有些鲁莽,以前多有得罪母亲,还往母亲大人大量不要同她计较,儿子在这里代她向您请罪了。以后儿子定会严加管束她,让她多加孝敬您。”
闻言,邱氏美目中更是露出一分喜色。子阳说的没错,只要她暂时放下身段向那个女人示好,就很容易接近他们。果然,她这示好才刚开始,儿子就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看来以后还得多加努力一些,争取早日赢得这两人的心。
“予儿莫这样说,我们是母子,你不必如此见外。你越是这样,母亲心中越是不快。作为婆母,包容、疼爱儿媳是我应当做的,以前我有太多不是,如今我也大彻大悟,真心想对她好。想我们母子俩,极少有这般愉悦相处的时候,以后啊,我希望每天都能够这样,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偃墨予顺从的点了点头。在邱氏看不到的地方,他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厌恶。
邱氏坐了近半个时辰才离开,且头第一次带着笑容离去。
待她走后,白心染才现身走进厅堂里,边走边搓自己的手臂。
“艾玛,这女人可真够肉麻的,差点没把我恶心死。看看,看看,这鸡皮疙瘩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什么‘是她如己出’、‘包容、疼爱儿媳是她应该做的’,这邱水艳,说这些话,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
这女人,在她们去卢云山之前就突然向她示好,不是送这样就是送那样,现在更是表现得尤为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以为慈母好婆婆一般。
她到底想要做何?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老姑婆可不止一点点的献殷勤,那几乎可以用‘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来形容了,就是不知道背后想要搞出多大的鬼来。
看着她搓手臂的动作,偃墨予有心好笑,待她走近,他将她双手握住带到自己怀中,甚至替她搓起手臂来。
“可是睡足了?”
白心染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起的啊?都不叫我一声。”
“见你睡得熟,不忍心唤你起来。”他眼底含着溺爱,搓着她手臂的厚掌渐渐的转移了方向,移到她腰间。
白心染痒痒的轻笑出声。瞧见他眸底渐渐生出的暗火,她赶紧将他不规矩的手给捉住,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顺带转移了话题。
“没想到你也会演戏,竟然把那女人给哄了。你都没看到她走出去时的样子,估计心里快乐翻了吧。”
提到邱氏,偃墨予眸色微微一沉。“我一直都知道她有野心,就是不知道她野心有多大。”
白心染附和的点了点头,“没事,以后监视严密一些,别疏忽大意了。你看她现在做出来的样子,想必她是在密谋什么。总之这人是咱们重点监视的对象,不能太掉以轻心。”
偃墨予很是赞同她的话:“为夫已经安排妥当,你无需担心。既然她要做戏,我们也就陪她演下去。”
晚上,两人用过食物,偃墨予突然带着白心染去了另一处地方,等到了她才知道那是圣医奉亦枫的家。只是当他们去了之后并没有见到奉亦枫本人,而是一名八九岁的小药童接待了他们,并告知他们奉亦枫不在家,且还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偃墨予。
看过信之后,偃墨予神色有些凝重,也带着浓浓的失望。
两人回到别院后,白心染才问道:“是不是圣医出什么事了?”
在圣医住的地方他一句话都没多说,看了信就将她带了回来。可她还是看出他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不安。
偃墨予走到桌边坐下,沉默良久,才道:“圣医回国了。”
白心染有些不解:“他不是蜀夏国的人?”
“不是。他是西云国人。”
“哦?”嗅出一些端倪,白心染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好奇的问道,“那他怎么跑到这里来开医馆,还自封那什么圣医?听血影说,他来蜀夏国已有近十年,可是真的?”
“嗯。”偃墨予颔首,见她充满好奇的样子,也没瞒她,将圣医的底给说了出来,“他乃西云国二皇子,十年前因被人陷害逃亡至此。”
白心染蹙了蹙眉:“那他现在还回国去做什么?这不是送死吗?”
“他母妃命在旦夕,这次回去应是去见他母妃最后一面。”
闻言,白心染叹了一口气。
这圣医的背景一听就十分复杂,她倒不是很关心。她现在只知道要让圣医帮忙的事可能要推后了,至少也得等到他奔丧完才行,而且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回蜀夏国。这一拖,婆婆和北原王的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线索。
看来,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那老姑婆身上了……
实在不行,也只能自己去查找医书,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有用的资料。
……
大学士府
白翰轻再一次因为儿女婚事与太夫人贺兰氏起了争执,想到先前因为贺兰氏的自作主张让女儿嫁给了贺家的二公子,这一次,当贺兰氏要干涉其子白宇豪的婚事时,白翰轻说什么也不让她再插手了。
“母亲,豪儿他不小了,他自己坚持要娶柳家小姐,你就让他自己做主,不要干涉他,可行?”虽说那柳家小姐不是嫡出,可是也算是柳博裕的亲女,这些柳博裕已经私下暗示过他了。最主要的豪儿自己坚持要娶那柳小姐,他也是劝说无用才同意的。现在母亲听说那柳小姐只是柳家的养女,就闹着要他去柳家退婚,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了,让他如何去退?
那柳博裕还多次暗示过他,嫁妆方面绝对不会让柳小姐受委屈,而他也打听过了,那柳小姐虽说身份见不得光,但颇受柳博裕宠爱,可以说柳博裕那么多子女当中,就柳小姐最为受宠。
这门亲事看似有些不般配,可实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且他也清涟都同意了,可是现在母亲却非要出来阻拦,这让他如何不恼火?
贺兰氏同样也在气头上,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子,如今却要娶一个身份这么卑微的女人,想想她就替孙子感到不值。
“我不管,这桩婚事说什么我也不同意!婚姻大事须由父母做主,岂能让他自己选择?这是娶妻,不是纳妾,豪儿的妻子以后会是我们白家的当家主母,怎么能选择那样一个女子为妻?这说出去,岂不是丢了咱们白家的颜面?更何况,我听说那柳小姐一点都不检点,小小年纪就同那奉德王来往不断、牵扯不清,这样的女子怎能入我白家的门?你这样贸然的答应这桩婚事,你让我死后怎么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闻言,白翰轻干脆闭嘴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独自生起闷气来。
可他不回应,不代表贺兰氏就会罢休。
“总之,我是不会让那女人过门的!你们也不想想,那女子不检点不说,且还比豪儿大了两岁,她哪点配得上我们豪儿?世上女子那么多,难道就不能为豪儿选个更好的?”
白翰轻实在有些不想听下去了,黑着脸站了起来:“母亲,这桩婚事已定,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总之豪儿他愿意,我们就没意见,你若是不同意,你自己同豪儿说去。”
贺兰氏瞪大着老眼,也是怒容满面:“我们白家如今就豪儿一根独苗,你竟如此草率对待他的婚事,你还配当他爹吗?那女子还未过门就把豪儿迷得神魂颠倒,我看她就是个妖女,定是给豪儿下了什么迷药,这样的女子你们居然还让她嫁到白家来,就不怕她祸害我们白家吗?别说豪儿娶她为妻了,就算纳她做房妾室,我都不同意!”
“母亲,你怎能如此蛮不讲理?”白翰轻面色铁青铁青的。这些话好在母亲只是对自己说,要是传到那柳博裕耳朵里,那两家还不得闹僵?
他白翰轻混到如今的地位,在朝堂之上可是从未与人红过脸,如今母亲不但不知道为他着想,反而处处得罪于人。再如此下去,他的仕途怕是都要毁在她手里!
“放肆!”贺兰氏听到儿子的责备,顿时忍不住怒斥起来,“你这个不孝子,枉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如今你有地位了、翅膀硬了,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放在眼里了?”
白翰轻气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干脆铁青着脸转身就走了——
而贺兰氏见他如此,也气得险些站不稳,两边丫鬟见状,赶紧将她扶回了房。
“太夫人,您先消消气,可别把自己身子气坏了。”房间里,丫鬟一边替贺兰氏顺着气,一边关切的安慰道。
贺兰氏心里怒气难消,就连回了房也是怒声不断。
“那女子肯定是狐狸精转世,竟把我孙儿迷得团团转,如今连我儿都受她蛊惑帮她说话,如今她还未过门就让我们白家闹得家宅不宁,你们说这样的女子我怎能容她?不行,我不能让豪儿跟那女子再继续往来下去了,这桩婚事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改天我非要亲自去见见那女子,让她离我家豪儿远点,不准她再接近我家豪儿!”
……
因承王府在整修,白心染随偃墨予在别院住下,一晃就是好几日。
自从回京之后,偃墨予又开始忙碌起来,加之太子被废,他连着好几日都是早出晚归。
白心染已经开始让血影帮忙搜集各种医书,每天,就靠着看书打发时间。不过书看多了,她也有感觉无聊的时候。
这一日,她和血影穿着一身男装偷偷摸摸混到了街上——
某酒楼里
白心染点了几碟小菜,可血影说什么也不与她同桌,没法,她就只好自己一个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还没吃几口呢,突然间看到街对面停下一顶轿子,这坐轿子其实也没什么,原本她也没在意的,可是当看着从轿子里出来的某个老太婆时,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筷子,皱起了眉头。
只因为某个老太婆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她所在的酒楼——
白心染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白家的老太婆进来找她,顿时就有些疑惑了。
那老太婆不是来找她闹事的?
那干嘛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她还真是好奇了,还有谁能惹那老太婆生气的?
“血影,去看看,白家太夫人在哪个房间?”
血影应声退下,没过多久返了回来,将贺兰氏所在的房间告诉了白心染。
白心染也没犹豫,直接寻了过去——
在一间雅房外,贺兰氏的声音清晰的传来,那带着怒气的嗓子尖锐而凌厉,听起来就像有个老巫婆在里面捉妖死的——
“你这个妖女,识相的就赶紧离开我孙儿,别怪我没警告你,若是你再出来迷惑我孙儿,我定是不会饶你!”
噗!
白心染哧哧一笑,她还真好奇,是那个妖女能把她老人家的孙儿给迷惑住?
抬脚,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一看不打紧,险些让她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而那妖女正冷着一张娃娃脸,突然见到白心染走进来,顿时愣了。
贺兰氏盛气凌人的老脸见到白心染,就犹如见到厉鬼到来般,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
“你来做何?这里不欢迎你!”最先出声的是贺兰氏。
白心染正眼都没看她一眼,朝柳雪岚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面带调侃的看着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还真是巧啊。出来吃饭么?怎么选在这个地方?对着这样的老东西,你吃得下吗?要不去我那边坐坐?”
柳雪岚原本冷飕飕的脸突然就咧嘴笑了起来。她差点都忘了,面前这位承王妃可是对面老太婆的孙女。只是这祖孙关系……
“承王妃以前是不是经常对着这种老东西倒胃口?”
白心染摇头:“我一般不会对着这种老东西吃东西,否则至少三天都没食欲。”
柳雪岚突然嗔怪的瞪了白心染一眼:“你也真是的,为何不早说?害得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惨了,我起码半个月都会没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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