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一床被子,沈阙犹觉不够,又加了一床……
直到加了好几床被子,压得云清浅难受得皱眉,他才如梦初醒,停下了不断为她盖被子的动作!
沈阙心想,也许……魔障的不是云清浅,是他。
若他当真疯了,那丫头……只怕是会嫌弃的吧?!
不!不能让丫头嫌弃!
不知何时,泪水又盈满了眼眶。
沈阙暗骂自己无能,艰难地撑起身子,起身打水。
这丫头实在不会照顾自己,出了汗也不知道擦擦身子,若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若她着凉了,他会心疼啊。
很疼,很疼。
沈阙打来了热水,将云清浅的外衫褪下,迅速为她擦拭了一遍,又将她的衣衫整理妥当,生怕姑娘受凉。
看着被锦被裹得跟个小圆球似的小丫头……沈阙的眉目不自觉地弯起。
如水的凤眼中,闪烁的,恰是宠溺的光芒。
他愿予她一世娇宠!
于是乎,原本是云清浅守着沈阙……不知怎的,就变成了沈阙这个重伤之人守着云清浅。
暗夜里的风有些凉,沈阙穿得单薄,身子也单薄,凉风吹来之时,他打了个寒噤。
可沈阙没有起身加衣。
他依旧坐在床头,目光死死地胶着在云清浅的面上……
沈阙惶恐,他不想错过能够看她的一分一秒!他若起身去加衣裳,便会少看她一会儿了……
他怎么舍得,少看她一眼?!
这一夜,沈阙没有合眼。
后半夜,云清浅还是冷,抱着手臂,身子缩成一团,嘴唇不停哆嗦,道:“冷……好冷啊……”
沈阙坐在床头,几乎要忍不住掀开锦被与她裹在一道!
可他不敢,不敢赌这一把!
沈阙明白,他对云清浅的占有欲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
他若和她同塌而眠,必定失控。
他一定会想吻她娇花般的红唇……
可姑娘,分明抗拒他的吻。
既是她抗拒的,他又怎能强迫?!
除了将她留在身边这一点,沈阙不会强迫云清浅做任何事情。
眼见着云清浅被冻得神志都有些不清,沈阙心急如焚,只好强行催动法力,为她暖身子!
他将手覆盖在云清浅的小腹上,将热量源源不断地传过去。
沈阙受了伤,且并非小伤,强行催动法力,难免自损。
云清浅怀着双胎,此刻的肚子弧度实在可观,沈阙的手盖在上面,感受着时不时传来的胎动,心脏越发绞紧!
那个他们曾经失去的孩子……
那是他的梦魇。
眼下,他摸的……是姑娘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了。
彼时缠着他说要为他生孩子的姑娘,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云清浅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沈阙却气血不顺,一时没有忍住……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血花喷溅时,他生怕喷到姑娘的身上、脏了她的容颜,便迅速转身过去!
殷红的血液溅在地上,很美。
沈阙擦拭着唇角,一挥手,便将地面上的血迹除去。
不能让血气冲撞了姑娘才是。
这厢,云清浅终于不冷,在梦中舒展着眉眼,吃吃笑道:“好暖和……”
沈阙微笑,温柔。
孰料,下一刻,她呓语道:“一定是卿夜在抱我……”
“卿夜抱着,最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