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柔和。
如晦褪了上衣趴在床上,不悔轻轻的替他涂着药。
她爹下手真的狠,这背上落了不止五、六拳,拳拳到肉,青肿一片,更有的黑紫黑紫的透着血丝。
同时她也清晰的看到了他背上的五个枪伤痕迹,手臂上也有。
越是抹药,她的眼前越是一片模糊……
万丈绝壁之上,少年紧紧的抱着小丫头,说:“别怕,没事了。”
少年又说:“站好,不要动!”
少年还说:“看着我的眼睛……如果没有我,敢不敢一个人站在这里?”
少年最后说:“站好,不要动。一定不要动。”
随着少年坠下万丈深渊,不悔‘啊’的一声闭上眼。
听到她轻轻的‘啊’了声,如晦扭头看向她,问:“不悔?”
闻得呼喊,她睁开眼……
无数次坠落的时候,她醒来才知是在梦中。
现在是不是又是梦?
只是这次的梦很奇怪,他活着且清晰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不悔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看她眼神迷茫,他的心也由不得一痛。他从来不知,那一次的别离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心灵创伤……
顾念说:她双目失明过。
顾念又说:她患有自闭症。你走了多少年,她就自闭了多少年。
顾念最后说:现在强多了,从R国回来后一直没再犯。
“不悔!”他又喊了她一声,接着一拉,将她拉入他怀中,说:“没事了,别怕,我回来了!”
不悔犹若梦中,趴在他怀里,迷茫的看着他,下意识的说:“抓紧,不要动,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断崖之上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但却若梦魇般的纠缠了她十几年。念及此,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尽量将声音放柔,却带着哽咽,说:“对,我的小姑娘非常坚强,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说着话,他将唇轻柔的印在她的额头上。
“啊!”
小野姜进门就发现这一幕,在惊叫过后,她更是来了一句:“如晦哥哥,你怎么没穿衣服啊?”
什么叫没穿衣服?如晦的脸一黑。
看到如晦的脸黑了,小野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她急忙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说:“继续,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说着话,她吓得一溜烟的倒退着跑了。
如晦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房门方向。
不悔的脑子暂时处于空白状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等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趴在如晦怀中,而且如晦好像确实没有穿衣服啊啊啊。
她亦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小野姜,你给我回来,回来。”这个小喇叭肯定是误会了,此时不抓住,等会子还不定说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话。
眼见不悔一溜烟的也跑了,如晦“嘿嘿嘿……”几声,接着无奈的说:“怎么都跑那么快,真是……”
不过,那些受伤的地方涂了药后,他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他下床,对着镜子,将腹部上的拳伤之处也擦了些药。
正穿着衣服,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的手顿了顿,转身之际已然跪下,“秦爸爸。”
秦琛上前两步,将他扶起来,然后从头到脚的打量着他,又从脚到头的打量着他。
当年,来到秦府的少年还不到他胸口高。
断崖之战的时候,少年的个头还差他一个头。
但现在,他和他的眼睛在同一个高度。
秦琛拍着如晦的肩膀,“长高了。”
“秦爸爸。”
“来,我看看,你的伤。”
知道秦爸爸要看的伤是当年断崖上留下的伤,如晦说:“秦爸爸,都过去了。”
“我看看。”
如晦只得将穿好的衣服又褪下。
除却背上有五个枪伤痕迹外,手臂上也有,有一支手臂上更是有两个弹眼。
秦琛的眼睛闭了闭,长吸了一口气,问:“阴雨天的时候,难不难受?”
“还好。”
“刚才,我打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躲?”
“捱拳头总比跪祠堂、罚家法要好。”
秦琛终于笑了,给了如晦肩膀一拳,说:“好小子,原来你在算计这个。行了,穿上吧。”闻出如晦身上涂的药的味道,秦琛又说:“这药是不悔的干妈特制的,活血化瘀效果非常好,不出三天,这些拳伤应该没事。”
“秦爸爸,谢谢你,原谅了我。”如晦一边说一边穿好了衣服。
“等你好了后,我们爷俩比试一下,我要看看你的功夫有没有涨进。”
“好啊,不过秦爸爸你肯定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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