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薏的眼泪,从小颗到大颗,连绵不绝往下滴淌.....
她的哭声,从哽咽到抽噎到嚎啕大哭.....
本就红肿的眼睛,尽是被水泽湿透。
她紧紧抱着皮卡丘“宝宝”,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满世界全是空旷和荒芜。
她仿佛看到,宝宝从一道闪着金光的大门里出来,奶声奶气地喊她妈妈。
但画面一转,却是他血淋林七窍流血的样子,恶狠狠地控诉,她是一个令人唾弃的母亲。
容薏真的无能为力,悲伤过后,只剩无穷无尽的绝望。
赫连沉枭圈紧她,心痛到早已麻木,“老婆,我说了,真的,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她每哭一次,每自责一次,都让他明白,她是多么爱他。
若是不爱他,便不会因为宝宝的夭折,如此痛苦!
“老婆,我求你,好起来,算我求你。我想听你说,你爱我,我一直在等着。如果你还想要宝宝,这次,我们试管婴儿,找别人替你生,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受苦,只要,你好起来.....”
别墅外。
是萧冷的冬天。
温度很低,空气凝结了一层冰霜,在三人搭建的军用帐篷上。
昏黄的宫廷灯下。
完颜律,夜千泽,劳伦斯,没有人睡得着。
他们不是聋子。
虽然别墅的隔音很好,但从主人房的露台位置透露出来的哭声,依旧清清楚楚。
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以及无穷无尽的自责和悔恨,让他们每个人,眼眶渐湿.....
完颜律掏出一盒香烟,抽了一根,点上。
夜千泽从不抽烟,也不会抽烟。
而劳伦斯不发一语,夺过完颜律剩下的大半包烟,蹲在一旁,一支一支抽起来.....
他平日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表情,全部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睿智,邪痞,严肃,深不可测。
他平日的幼稚和不正经,只是想要伪装地自己开心一点罢了。
但现在,他很心疼,不想伪装了。
以后,也不想。
白色烟雾缭绕着完颜律如暗夜鬼魅的脸,他狠狠将烟头掼在地上,“他妈de,我要上去看她!”
听她一直哭,他心都碎了。
夜千泽拉住他胳膊:“你还是别去了。”
“我为什么不去?你没听见她哭成什么样了?我不放心,我必须上去看看她!”
“你去能有什么用?她爱的男人,又不是你。”
完颜律眼睑一颤,脚步定住。
他表情怔忡了几秒,倏然,低低笑起来,尽是自嘲。
“夜千泽,你说得对,我去没用。她爱的男人,不是我。我对于她,只有过伤害。她最不想见的人,应该是我。”
夜千泽绝美妖孽的脸上,浮现一丝感同身受:“我何尝不是?曾经,我也自私地勉强她做她不愿做的事情。现如今,她这样了。若是赫连沉枭都治不好她,谁还能治好她?承认吧,你,我,已经成了她这辈子的路人。”
完颜律走向劳伦斯,从他手里的烟包里,再次抽出一根来,点上,狠狠吸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