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院子里。
费司霆坐在凳子上,手放在身前。
女人依旧按着他的虎口,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焦灼之色,“医生怎么还不来?!”
他淡淡道:“不用急,总会来的。”
君子言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唇,以及湿漉的头发和衬衣,心里疼极了,“我是想着,你快点包扎完,好换上干衣服。你这样湿着,会感冒的。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能随便受凉。”
费司霆眼中一愕,几秒后,才淡淡开口,“没事,死不了。”
“你是要气死我吗?!”
“......”
君子言的眼中弥漫起层层的水汽,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你总是对自己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叫我心里怎么能好受?”
男人喉结一滚,喉间溢出一句话来,“你都不要我了,还担心我做什么,没那个必要了。”
“你——”
这时,敲门声响起。
那天来过的那个男医生背着药箱站在门口,一脸的诚惶诚恐,“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君子言看到他,立马就舒了口气,“您可来了,快来给他看看,他的手被鱼钩穿透了,流了很多血!”
“好。”医生小跑着过来,先放下了药箱,“你先把他的手松开吧。”
“好。”
君子言松开了手。
费司霆的伤口,因为按着的时间够久了,血小板凝血,已经几乎不再流了。
医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自言自语道:“这里的肉还是蛮厚的,正常情况下,鱼钩怎么可能直接穿透了呢?先生,你是被人下了毒手吧?那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将弯曲的鱼钩刺进去这里?难度很高啊!”
闻言,君子言的脸色变了。
毒手?
哪有什么毒手!
“费司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干嘛这么傻,自己把自己伤成这样?!”
这个傻瓜,究竟是要干什么。
医生显然惊讶了,“呃,这是先生你自己弄的?你怎么忍得住疼,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疯了吧?
费司霆淡淡看了他一眼,几分不容置喙,“少胡说八道。这只是意外,我不会闲到没事去自虐。”
“你还在骗我?!”君子言蹲在他身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就是你自己弄的!”
他低眸,深深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厉害,一字一顿,“不是我弄的。”
“就是你!”
“我说了,不是。”
被他笃定的答案气到眼泪都出来了。
君子言低垂下眉眼,看着医生在给他擦拭血迹,消毒......
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是为了回来见她吗?
是为了找一个理由,再次接近她吗?
嘴上说着冷漠的话,可做出的事情,却如此的傻气。
“你疼不疼?”
君子言忽然仰起头,看着他完美的下颌,低低闷闷问。
费司霆一怔,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暗的眼眸,掀起狂涌的旋涡,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淡淡一个字,“疼。”
她以为,他会说不疼。
君子言酸涩一笑,大滴的眼泪掉下来,“知道疼,以后就别干这样的傻事了!你想见我,你回来就是了,何必要弄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