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庭角引入的那渠暖泉,柔和温润。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凤浅看着那道不住流血的伤口,心疼得要死,可看轩辕彻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伤好之前,不许你再碰那把剑了。”
“好,都听浅浅的。”
轩辕彻说完这话,忍不住皱了下眉——药膏碰到伤口时,还是会疼的。
凤浅小心问他:“疼吗?”
“不疼。”
“阿彻,你以后不可在这般大意了。”
轩辕彻听到凤浅的声音似乎不像往常,低头瞧去,她那睫毛上,竟起了湿润之象!
“浅浅,只是一个小伤口,没大碍的。”
“不行,一个小伤口也不行。”凤浅抬头看向轩辕彻时,眼中已有泪痕,“我不许你受伤。”
轩辕彻故作委屈,叹息道:“唉,我的浅浅怎么还是这么霸道啊……”
可能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且如今又身在帝都,雪妃哪里会让他们在这里安享太平?现在见到轩辕彻不慎伤了自己,凤浅只觉得内心的情绪难以压制,潮水一眼的涌上来。
“好了,我答应你,绝不会让自己受伤。”轩辕彻哄着凤浅,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脸颊,“浅浅若是落泪的话,可是让我的心比这手臂还疼呢,你忍心让我身心都受伤吗?”
听得轩辕彻这般哄自己,凤浅这才破涕为笑。
素秋子夜,凉风习习,吹得外面竹叶沙沙,婆娑月影倾斜而下,有几缕调皮地躲过纱窗阻拦,落到屋内,带着被过滤的清风。
竹叶的清香入鼻,扰醒了轩辕彻,他于此暗夜中,微微睁开眼,看着身侧熟睡的凤浅,她皮肤本就白皙,此刻在月光的映衬下,美如月神。
轩辕彻暗自起身,推开房门来,将那上好药的手臂抬起来,指尖略微一划,裹挟着药膏的纱布断成两截,跌入地面。
“你这又是何必呢?”
“嘘——”轩辕彻示意来人小声些,“浅浅睡着了,别吵到她。”
来人正是凤浅的师兄,毒仙花梦影。
他抓过轩辕彻的手臂,细细诊看,道:“你是不预备让伤口愈合吗?”
“若让它愈合,还怎么取血养那‘朱砂泪’?”轩辕彻让花梦影替他重新包扎一回,“消肌膏能再用重些吗?”
花梦影瞪了他一眼,道:“消肌膏是让你的伤口好的不那么快,不是让伤口往深了坏。”
他说完,又自顾自呢喃着:“要不是你再三请求,我才不会给你用这东西。”
轩辕彻回:“此番多谢毒仙师兄成全。”
花梦影看了他一回,这位轩辕彻,当年做北燕王时,待人向来傲慢,哪里会像眼下这样。
反倒是现在的轩辕彻,虽无王位傍身,却让花梦影更觉,此人当是治世之大者!
“你也别忙着谢我。”花梦影替他上完药,“白天我已去查探过‘枯鬼渊’,较之先师当年去时,又险了几分,连带着周围也被沼泽内的瘴气所扰,只怕如今想要从其中全身而退,更难啊!”
“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