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也许他的生活,就永远照射不进灿烂的阳光了吧……
陶婉珠看着儿子那沉默如山萧索如冰的背影,知道这个时刻,不宜再就这个话题跟他硬谈下去。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儿子,当他认准了一件事情的时候,过于强硬的反对,也许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陶婉珠只是沉沉地叹息了一声:“飞扬,我有些困了,想再睡一会儿。”
“好,您睡吧。”果然,云飞扬立即从窗边走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床上躺好,又为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坐了下来说:“我就在这儿陪着您。”
“公司有事你就去忙,反正我这里照顾的人多。”陶婉珠说。
“有事他们会给我打电话。”云飞扬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淡淡说道:“我今天,不想呆在公司。”
陶婉珠没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睛睡了。
云飞扬坐在床边,静静地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后来,他凝视着妈妈熟睡的容颜,在心底轻轻地说了句:妈,对不起,我不能失去果果……
乔胜男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一看到陶婉珠在睡觉便轻手轻脚地放慢了动作,走到床前用口型问云飞扬:“阿姨睡多久了?”
“刚睡。”云飞扬低声答道。
“哦。”乔胜男点点头,又神秘兮兮地对云飞扬招了招手:“你过来下,我有事跟你讲。”
云飞扬无语地抿抿唇角,同她一起来到病房配套的阳台上。
“你知道我刚才下去买药碰到谁了?”乔胜男开门见山就这样说了一句,模样同样是神秘而又庄重的。
“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朋友一向都是五湖四海的。”云飞扬意兴阑珊地说。
他说的倒是实话,乔胜男虽然来国内的时间不长,不过认识的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人物已经比他这个大集团总裁还要多了。
如果不是为了要时常陪伴陶婉珠,她的业余生活那真是丰富多彩得很。
“切!这个才不是我的朋友,而是一个我顶讨厌的人。”乔胜男撇了撇嘴,卖着关子说:“你也认识的,而且很熟。”
云飞扬看着她那似笑非笑故弄玄虚的模样,心念一动道:“果果?”
“哈,你还真聪明,我一说你就猜到了。”乔胜男夸张地笑了两声,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不错不错,真不愧是跟她好过的男人。”
云飞扬却没有什么心思同她说笑,拧紧了眉头问:“她来医院干什么?”
“总不是看病啊。”乔胜男肯定不会那么笨地说出她上午那一巴掌差点把舒果果打得耳膜穿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也知道,她脸上受了伤。”
岂止是脸上受了伤,她身上应该也有伤吧……
回忆起中午时舒果果从锦越门前的台阶上滚落下去,重重摔倒在雨地里的那一幕,云飞扬的心中五味陈杂,什么话都没有再说。然而那俊朗深沉的容颜,却更加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