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燕离索性闭目冥想。
此后约莫行了数个时辰,天空哗啦啦下来一阵大雨,雨势愈来愈大,王啸天的神情却越来越兴奋。
燕离缓缓睁开眼睛,他早已放出法域,将雨水隔绝在外,见王啸天的异状,他皱眉道:“靠岸休整一下吧,你就不担心船散架?”
“九天悬河下,除了江湖镇,哪还有停泊的地方。”王啸天道。
“怎么回事?”燕离一怔。
“你不会以为九天悬河已经走完了吧。”王啸天咧嘴一笑,“现在才刚刚进入主道啊。”
正说间,透过雨幕,燕离敏锐地察觉两岸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波涛汹涌的海面,扑面而来的浓郁咸湿味,令他不适地直皱眉头。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燕离得以看清了前方,仍是茫茫无尽的海域。
“小的们,暴风雨要来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众水手轰然应诺,显然都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海风愈渐狂暴,燕离惊异的发现,这海风居然已经大到了动摇他法域的地步,好似一个能威胁到他的修行者正在施展神通。
风向正对,王啸天并没有让手下收帆,船身在波涛之中上下起伏,令得躲在舱室里的船客叫苦连天,连在三楼之上的燕离都听得清清楚楚,但王啸天掌舵的手依然稳如泰山,甚至还有余暇给烟管塞烟丝点火,一面吸着,一面哼起了歌。
“我们从山林大地而来,要去到世界的尽头……”
“我们赤膊上阵,高举海神的头巾……”
“听,是谁家的黄莺在歌唱,认出我们是海上儿郎……”
王啸天的歌声粗犷浑厚,有着难言的魅力,船员们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唱出了声,一时间跟舱室内连天的叫苦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燕离无言地缩到了角落里,默默祈祷这艘船足够的结实。
突然在一个瞬间,歌声戛然而止。
燕离正觉莫名,耳中突然钻入一个不同寻常的啸声,他下意识地站起来往前看过去,只见一道接天连地,连乌云都被卷入其中的巨大海啸,发着催魂夺命的厉叫,汹涌地朝楼船而来。
再看原本还兴奋异常的王啸天,此刻竟是满脸死灰,口中还喃喃说着什么。
“你疯了?”燕离忍不住上去抓住王啸天的衣服,“快转舵啊!”
“来,来不及了……”王啸天面色惨然。
这海啸的范围极广,不论转向何处,都不可避免的与之碰撞。
楼船跟它比起来,就是巨人跟蝼蚁的差距,恐怕碰上的瞬间便会粉身碎骨。
“船上不是装载了破虚梭?”燕离咬牙道。
在这么样茫茫的海上,船身一毁,纵是水性一等一也未必能活命,何况他这个旱鸭子?
“九天悬河下,破虚梭是起不了作用的……”王啸天认命般地闭上眼睛。
燕离怔怔地望着愈来愈近的海啸,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过一幕幕画面和一张张脸孔。那些熟悉的陌生的,欢喜的憎恶的,一点一滴的东西在他的心里交织着酸甜苦辣。
“我不能死在这里……”带着强烈的意愿,他取出了离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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