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道士淡淡地道:“贫道本念着姬破虏以庶出皇子身份,挣下偌大家业,实属不易,才未对离恨宫赶尽杀绝。你可知你一死,离恨宫便树倒猢狲散?”
“你终于承认了。”姬玄云冷冷道。
苦道士站起来拍了拍,一脸的高深莫测,“事到如今,贫道也不想再隐瞒下去。没错,贫道正是传说中的黄天师本人,只因你父触犯了阎浮至高无上的铁律,本天师秉公执法,无任何错处,你若要寻仇,大可出手,贫道送你回归星海,与你父团聚。”
姬玄云听他说得玄虚,心中不由得提起了一万分小心,身上双色神光交相辉映,势气愈发浓烈,使店内狂风大作,飞米走面。
“贫道要出手了!”苦道士面色一冷,转过身去,轻抚腰间旧长笛,慢慢地走向角落。
姬玄云下意识地侧了半步,右拳提起,凝神以待。突听一声冷喝,一物飞来,他连忙一拳打出,只闻布袋裂开的声响,米白的面粉漫天倾洒,使店中腾起一阵雾粉,竟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五感中,苦道士已翻窗逃走,反转惊人,他一时愣怔,耳听苦道士一个带着奚落嘲笑的叫囔声,“贫道算出今乃星君移位之日,不宜见血,且饶你一条小命,感恩戴德吧!”
“无耻小人!”姬玄云暴怒追去。
……
桃谷镇去往下个城池的官道,自镇门口裂开,绵延数百步,像要形成大裂渊,地气腾腾涌出,可见其深。
燕离借一根藤单手攀附,到得半山上,还未落定,脚下山石便从中裂开。
“你想往哪里逃?”森寒的冷嘲,从下往上,伴随着无可言述的裂变之力,人处正面上,非也随之裂开不可。
燕离自然还不想裂成两半,不得不易藤而逃。其目下修为,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只在山崖上一面逃,一面哂笑,“你追到这儿来,就不怕我设下埋伏?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从你口中逼出天之原的线索。”
“告诉你一个秘密。”秃鹫一面追,一面狞笑,“自从我那次星核碎裂,醒来后便大有突破。只因龙的弹压,不得不隐藏。仙界的龙脉之力,又怎是人界可比?就算你设下埋伏又如何?”
燕离心中微凛,与奉天教接触不长也不短,不知他们怎样修行,如今初露端倪,似与修行者大相径庭。强弱依着龙脉,看似弱点,实则不。如今阎浮懂得利用龙脉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引着秃鹫来到一个植被茂盛的山谷,他攀上崖去,反手挥出十多记剑光,暂时将其逼退,“秃鹫,这本是个荒唐的闹剧,我不管你们奉天教如何作恶,告诉我去往天之原的路径,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哈哈!”
秃鹫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讥嘲着道,“燕山义盗,堂堂正正,言犹在耳,怎么听了我的秘密,就吓得求和了?”
“无谓的争斗,久已腻了。”燕离神色平淡。
“什么叫无谓?”秃鹫行走崖壁如履平地,面上依旧带着讥嘲之色,“对于奉天教而言,不过是来诛杀叛徒,你算计也好,谋夺也罢,事实就是事实,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
“也好,这也是我为燕山盗铺的一条后路。”燕离还剑归鞘,微微瞑目。
“你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坦然受死!”秃鹫厉声叫道。同时取出妖颜血吞服,锁骨处就显出幽莲的印记来。
他步伐似缓实疾,沿崖壁而上,轨迹却是倾斜向燕离的位置,在吞服的刹那,裂变之力骤增数倍,本就无所凭依的雨幕登时斜向的笔直裂开,连天际雷云也无可幸免,显出月白苍穹。
天下更是惊人,脚下山崖,在发出不堪负荷的声响后,凄惨开裂,延伸向整个山体,至此再无障碍,裂变之力直冲燕离。
“大者无为。”
燕离心中默念《万剑》的核心,离崖在左手掌中转出绚丽的花弧,突地握紧,在落脚处崩塌之前,连鞘向下挺去。
万万顷裂变之力,只由离崖完全承受,自然是不可能的。
庞大外力汹涌入体,经脉果然受到创伤,但有剑池缓冲,外力有处可卸,伤也无碍。他这一生大小决战着实不少,受伤是家常便饭,早就习以为常。加之如今变作了魔体,自愈加快数倍,更是不慌。
他有心试探剑池深浅,不意竟仿佛无穷无尽。他尚不知原因出在锻体法门《剑心具象》上,——那十五年的数千个日夜,不但开扩了天门,炼体时又顺带开扩了周身窍穴。——只道也是魔体带来的变化。
但裂变之力,是秃鹫整个的核心,更甚至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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