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
姬纸鸢刚回领地,实在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到了今日,已不知连续忙碌了多少天。这是一个工坊,她按照预定的时间来巡查,自打回来后便冷漠的脸,不知已积累了多少疲惫,突然眼前一晃,她的神情恍惚,不由自主地半蹲下去。
“主公?”尉迟真金正听那坊主的汇报,见状大吃一惊,忙将她扶起,“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咬着牙齿,只觉胸口愈来愈痛,呼吸便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宛然透明一样。
“去叫大夫来!”尉迟真金对着发愣的使役道。说着又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主公,您一定是太劳累了,等大夫看了,先回去好好歇歇,后面的琐事,交给属下来办吧。”
她的眼神不住地变幻着,突然取出雨霖铃,水灵珠大放光芒,整个工坊顿时亮如白昼。她敏锐发现,在火灵珠的嵌槽里,竟微微地闪烁红光。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火灵珠?为什么?
他不是死了吗?
突然一道水光包裹过来,将她全身笼住,刹那间改天换地,眼前变成了一座悬崖,一个人攀在崖边,全身被一道白色的光绳捆缚。
那个人的背影渐渐清晰,她的心神不自主地一震,“燕离!”恨意即透发出来。
纸鸢,对不起。
是他的声音!她咬牙,“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没想到我临死时想到的仍然是你。我明明已没有资格想你……我有什么资格呢?那样地伤害你……明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取得你的原谅。可是,再不能了。
她这才发现,燕离的声音,并不是从嘴里吐出来,而是心里。
为什么,我会听到他的心里话?为什么,他会那么痛苦?
她咬牙,心也愈来愈痛。
手中的雨霖铃十分灼热,火灵珠的嵌槽的位置,竟是出现了一团虚影。
这?
她猛然抬头,只见一道光门横亘天地间,毫无瑕疵的白光激射出来,如同审判的天罚,水桶那么粗,让人毫不怀疑会洞穿任何物体。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救或者不救的选择,甚至还没有在她的脑子里出现,身体已本能的做出反应,雨霖铃倏然出鞘,远隔未知距离,以伞刃迎向那道白光。
“纸鸢!”
燕离猛然睁眼,发现眼前白光被细细伞刃顶住,胸口骤然间灼热沸腾,宛然注入了无上的生命力,“纸鸢,是你吗?”
然而那光是无上神通,远隔了未可知的距离,能阻滞一瞬已极其的不易。
幻境刹那间消失,水光消退,水灵珠的光芒亦收敛。又回到了工坊里。
声音全都远去,消失于虚无之中。
“我,为什么……”
姬纸鸢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由于遭受巨大压力,纤细的手掌竟是裂了开来,鲜血直流。
“主公!”尉迟真金神色一变,喝道,“何方高人,还不现身!”心中已是翻天覆地,这世上居然有人能瞒过他的感应。
“是我自己弄的……”她制止了尉迟真金,给自己草草地包扎过,站起来往回走。
尉迟真金连忙追上去,“您真的没事?”他实在不懂,一个人的手怎么会突然的流血。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她又走了几步,停住,深吸了口气,“派人去打听一下,燕离是死是活。”
“燕离?”尉迟真金一愣,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暗自咕哝,“玥儿丫头不是说完全闹掰了么?看来还有故事啊,那丫头又会怎么做呢?”
……
还是伞,撑住了剩余的白光。
顾采薇若晚到一刻,燕离此刻已然奔赴黄泉。
她的伞,支撑得也很吃力,赤足虚浮无力,尚且抬螓,倔强地去看韩天子,“我不能让你杀他!”
韩天子的思绪,从方才的从虚空伸出的伞刃收回来,定睛在顾采薇身上,面上闪过一丝柔和,道:“薇薇,我若不杀他,你师傅定会遭到来自剑庭的责难。”
顾采薇的脸色顿时发白,她已明白此言之意,若燕离死在韩天子手中,那便是剑庭与道庭之间的恩怨,如若不然,剑庭的怒火,便须萧玉妍抑或是莲花座来承受。
“薇薇,不要犹豫了,你师傅确实是为了你好。”
韩天子不急不躁,继续劝说道:“《琴心三叠》需要一个真名品级最顶级的炉鼎,日后琴心入命时,方可一举贯通神圣三大境,成为绝世高手,振兴……”
突然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头,原来燕离不知何故挣脱了禁锢,升上了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