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点螓,跟着向河对岸瞧了一眼,“还躲什么?”
河对岸的树丛后,稀稀拉拉跑出来魔族的残兵败将,一个个在那里垂头丧气。陈天龙踉跄着走到河边,敞开的胸膛是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向着李红妆跪倒下去,低着头道:“属下实在小瞧了这伙盗贼,请楼主责罚。”这话说出口来,如塔一样的身形,竟是不自主地颤了一下。
“就因为一个燕离,只为了一个燕离,你们竟放过联合段无声围杀燕十一的机会,我是怎么下达命令的?”
李红妆目光凌厉,伸手隔空摄住陈天龙,这个丈许多高的雄猛汉子,竟是被掐着脖子凌空提起,“岩破,你滚出来自己说!”
岩破真的是滚出来的,滚到了陈天龙身旁跪倒,道:“楼主下令说,不顾一切代价杀死燕十一。”
“燕十一死了吗?”李红妆道。
“没有。”岩破道。
“认不认罚?”李红妆道。
“我们认。”岩破道。
河对岸原本颓败的气氛,一下子爆发。
“岩破,你个龟儿子,你自来不怕痛,要认你自个认吧,竟敢扯上我们……”全部的魔族各自破口大骂,骂什么的都有,可谓是群情激愤。
岩破泰然自若地听着,不发一句反驳。
“那你们是不认了?”李红妆幽幽的一句话,宛然掷地的惊雷,使得场间霎时间安静下来。
“认,认了……”众魔族颤声地道。
“一群饭桶,回去!”
……
炼狱绝阵,不计其数的天火,逐步地蚕食这可容身之地,逼迫着几个生人,只得不断转移。
“纸鸢姑娘,我夫妇二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便是死在这里都无妨,却连累姑娘你也被困住,我们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啊。”苏沐棠叹气道。
此方阵只得苏沐棠夫妇跟姬纸鸢三人。
姬纸鸢跟魏然在寻找苏沐棠夫妇的过程中,不小心失散,倒是让她先给找到,此后一面护着夫妇二人,一面便寻找脱困之法。
随着时间推移,这炼狱阵愈演愈剧烈,逼得三人非但没有余暇寻找脱困之法,连暂时的容身之地,都屡屡在危机关头才找到。
“二位不必如此,”姬纸鸢道,“我也是受人所托。”
“哦?”苏沐棠道,“敢问所托何人?”
姬纸鸢想了想,道:“他不愿告诉,我也不便透露。”
苏沐棠跟自家夫人对视一眼,不仅暗自嘀咕道:这到底是谁人,怎么如此狠心,叫个这么样如花似玉的姑娘进来跟我们一道遭罪。
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修行者的耳目何等敏锐,你在这里嘀咕,以为人家听不到么?”
跟着向姬纸鸢歉然笑道:“我家老头子没有恶意,就是个管不住嘴的货,今日这等横祸,定是他平日里不忌口,惹了陛下怀怨在心,没想到连累了姑娘你。”
“夫人是个真慈善的菩萨,又难得明白事理,不自尊高贵,轻贱他人。”姬纸鸢展颜道,“尤其是这天子脚下,我活到如今,也只见识了已故的阿娘一个,纵然没有委托,也愿意来救的。”
“真是,老头子你看看,多好的孩子,小容都给你教成什么样了,成天板着个脸,连对夫君都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夫人简直极欢喜了,上前去就抓着姬纸鸢的手不放。
“小容从小养在岳丈身边,学了他的臭脾气。”苏沐棠气乐了,“我当初可不同意呢,还不是你说,让她在岳丈大人那里学学修身律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末了啊,修身律己是学到了,更也把规矩当成了各家的方圆,多一寸少一厘都不答应。现如今倒怪起我来了。”
夫人似乎觉得理亏,就没搭理,只管对着姬纸鸢笑道:“丫头啊,我听你说话,似乎领教过不少贵妇做派,但口音不像本地人,叫我猜猜,你阿娘莫非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子女?且说说看,但凡有个名姓的,在天上京绝没有我不认得的道理。”
姬纸鸢正要说话,突然觉出警兆,即祭出雨霖铃,护住苏沐棠夫妇,“二位小心!”
四周围天火,汹汹而来,不给半点脱逃的余地。
“纸鸢姑娘,可算是把你找到了!”
这时候,从天而降两重神光,天地陡然间分成黑白二色,并将天火向两边强行分开,一个飞扬洒脱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地便去打量姬纸鸢,看到没损伤,才放下心来。苦笑道:“纸鸢姑娘,说好一起来京,你却怎么把我独自撇在了起始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