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的钗别上,左右瞧着,一面“格格”娇笑道:“瞧姐姐这欢喜的模样,莫不是心仪的郎君来信了?”
“二姑娘别瞎说,我可是发了誓的,这一世都要伺候殿主,以报答恩情。”洛霜荷微微笑道,“倒是二姑娘,从来也不见梳髻打扮的,今日怎么这样殷勤,莫不是给心上人看的?”
顾采薇拿了画笔细致地描着眉,动作不算熟练,也不很生疏。“什么话,今日可是曾祖奶奶大寿,我不好好打扮一下,岂不是给她老人家丢脸吗。好啦,你今儿可是格外的啰嗦呢,快些说信上的内容,若不是关于我,你也不用特意告诉。”
“是南田庄那边的消息。”洛霜荷笑道。
“南田庄?”顾采薇一顿,美眸中闪过一丝青气,继续画着,轻描淡写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庄子被我那四舅父借去了,以后莫要再提。”
“抢回来了。”洛霜荷道。
“什么?”顾采薇转过来望向洛霜荷,蹙眉道,“怎么回事?”
洛霜荷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你简直胡闹!”顾采薇神色一沉。
洛霜荷慢慢地跪了下去,低着头说道:“二姑娘,奴婢僭越了,但是,南田庄是您母亲留给您唯一的遗物,决不能落到别人手里,您要打要罚,奴婢都认了!”
“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就糊涂了?”顾采薇很重地放下画笔,画到一半的细眉横起来,“我那四舅父是什么德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让燕离去夺庄,岂不是给了嫁祸的上好借口?”
“燕公子吞并了绿林众,势力如日中天,夺个庄不过是小事。”洛霜荷冷静地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顾采薇少见的气恼道,“燕山盗金盆洗手,改做正当的营生,若是抢庄的事传出去,还有谁敢跟燕子坞做买卖?若是被有心人做文章,在你以为是芝麻点大的事,在他就是天大的祸事!”
洛霜荷微微笑道:“二姑娘实在言重了,四老爷可是勾结金钩盗在先,无论到哪里都说不清楚道理的。”
“以他们的本事,这件事大有文章可做,大房几个,都联合着,再惹出个什么事来,我姐……”顾采薇顿了一下,“顾清幽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你难道不知道?”
“可受委屈的还是二姑娘你。”洛霜荷道。
顾采薇站了起来,从头上拔下洛霜荷的钗子,丢在梳妆台上,然后冷冷道:“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只求你自己的心安?”
“我只愿二姑娘好。”洛霜荷不夷不惧,不温不火地道,“大姑娘自然有手腕跟他们周旋。二姑娘看中的男人,若是连这点危难都化解不了,又哪来本事给二姑娘遮风挡雨。”
“你知道什么!他心里早有一个人,爱到入了骨,无法拔除。况且……”顾采薇别过脸去,“爱到了他们那样,无论谁也不忍心拆破的。”
洛霜荷道:“这有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若能保护妻儿不受伤害跟委屈,便是好的。只要他待二姑娘好,多几个姐妹又何妨呢。”
“你又知道我的什么?”顾采薇怒道,“我是没人要了,要你来替我张罗男人?我告诉你,我顾采薇的男人,这一世只能爱我一个,若他分心他爱,我纵然再怎么念他想他,也绝不见他!”
洛霜荷张嘴欲言,外头匆忙走来一个使女,急着道:“不好了,四老爷被打伤,抬进妙方院治了许久,都不见好,副殿主让我来,请二姑娘去找找今日来的宾客,看看有没有龙象山的弟子,请来给四老爷治治。”
“不可能,这信上说……”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顾采薇直接打断她道,“你快去找苏星宇,就说我请他到妙方院诊治我四舅父。”说毕匆匆跟使女去了。
只要是顾采薇请,苏星宇无有不应,何况诊治病者是他分内之事。
他进了房中,就将全部人驱赶出来,这些人里面有顾家老大顾廷坤,老二顾廷钰,几个妹妹以及顾廷伟的家眷,加上下人,满满当当挤了一个院子。
顾采薇站在门檐下,显得十分静默。
她的对面站了一个美妇,眉目跟她是一脉相承的,轮廓也极好,是个姿色不俗的美人,就是年纪有些上了,眼袋有些松弛,看来不那么有精神。她的不那么有精神的眼中,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厌恶,射在顾采薇的脸上,不咸不淡地道:“这二丫头不回来倒好,一回来就有事发生,听说打伤四哥哥的,是新近崛起的天才剑客,唤作什么燕十方。当了江北两路的新主,就这么样目中无人,连凤凰殿都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