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如此说,燕离也不好再挽留,便只得任她去了。他坐了片刻,心想自己也该回去跟他们告个别,便起身出去,把房间退了,然后御使飞剑回到藏剑峰,正巧撞上曹子君等几个长老在送别两位师兄。
“你两个上了战场,可千万不要胡乱冲撞,记得跟好夜首座,凡事都听她的,不要自己做决定,切记切记……”
“行了吧爹,”曹子固满脸的不耐烦,“现在可不是以前了,要出名就要抢功绩,怎么能事事都听夜首座的。”
“蠢蛋!”曹子君险些跳脚,指着曹子固的鼻头骂道,“你以为战场是什么地方,是给你随意折腾的?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燕离正巧回到,曹子固立刻拉住他问道,“燕师弟,你来劝劝我爹,告诉他这个老顽固,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天辰天骄双榜,便是我们的前途性命,不去拼哪里能扬名立万?”
他听后想了想,道:“这固然是的。但也不能真将名利当成毕生唯一的追求,人活着应该还要承担起别的一些责任,譬如不能让你爹担心。曹长老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师兄可千万不要莽撞才是。”
曹子君道:“你听听,你听听,你还是人家的师兄,就这点觉悟,修行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啦。”然后转怒为喜,对燕离笑道,“果然不愧是能闯过入门四境的天之骄子,连道理都比别个明白的多些。”
“连你也这样说。”曹子固闷闷地说。
陆风心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曹子固的后脑勺上,“臭小子,你要是不当心着点,只剩一具尸体回来,你爹以后老了谁养啊?我们给你养吗,想都不要想。”
“陆长老,你怎么说话呢!”曹子君一下子拉下脸来。
“叫我陆大美人,还有,我是你师姐,你的儿子,不就是我半个儿子?”陆风心指着自己美美的大饼脸得意洋洋道,“我教训我干儿子,跟你有什么相干。”
“那你也不能咒我儿子死啊!”曹子君怒道。
他平日里都和和气气的,可一旦涉及到曹子固,就很不同起来。
陆风心叉着腰道:“怎么,实话也不许说了,哪门子规矩?我今日便偏要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你不可理喻!”
“师门重地,无故吵嚷,关禁闭三个月。”
两个正要吵起来的,一听到说话声便立刻闭住嘴巴,老实的跟书塾上犯错被先生打手板的学生一样。
在藏剑峰上,能镇住曹子君不奇怪,能将敢跟陆风心吵嘴的曹子君跟陆风心一起镇住的,唯有一个,那便是苏小容。
苏小容的神情便如同一张冷冰冰的铁板,“身为长辈,不给晚辈做好榜样,公然在藏剑峰重地吵骂,成何体统?”
燕离望了望脚下很是漫不经心的石子小径,心想重在哪里,嘴上却道:“荡魔大会非同小可,都是因为担心,三位长老且稍安勿躁才是。”
“好了好了,就叮嘱到这里吧,我自有分寸的。”曹子固摆了摆手,“夜首座早就在召集了,难道我这个做晚辈的,还能让她等不成,先走了先走了……”说毕便化了剑光而去,想是怕了父辈的纠缠。
黄承彦向三个长老辞行过了,笑着对燕离道,“师弟料来是不跟我们同行的。”
燕离道:“我迟些再走。”
“那我们龙首山再会。”黄承彦招呼了一声,便也冲天而去。
燕离辞别了三个长老,回到屋子,瞧见芙儿趴在桌子上,呼吸均匀,似乎玩累睡着了,小律律站在一边,像似在守护着她,看到燕离进来,竟是拿头轻轻地顶撞他,好像在说:主人正歇息,请你不要吵到她。
脚步声还是吵醒了芙儿,她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燕离以为她会像往常那样雀跃地跑过来,叫一声“主人”,然后扑到自己怀里。她先是迷糊了一阵,然后用一种分外清淡的语调道:“主人是来辞别的。”
“是。”燕离略觉异常,但没有在意,走过去在旁边的长凳坐下,桌上的狼藉已有人清理干净了。他倒了杯水慢慢喝着,“你在藏剑峰很安全,没有人欺负你,肚子饿了,就去找罗师兄,他会煮很多好吃的给你。”
“我知道了。”芙儿道。
燕离一听,这才忽然惊觉,芙儿的神态语气,跟以往全然不同。“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芙儿定定地望着燕离,眼神里带着让燕离毛骨悚然的笑意,“主人,若有一日你找不见我了,就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在那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