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大部分的复仇,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因为经过深思熟虑的人都知道,逝者真正想要的,是生者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因为他们的死而活在痛苦之中。
橙衣出现的突兀,死的突然。到她的血喷洒到余秋雨的头脸之上,后者才有所觉,才终于醒悟到这场复仇的行为有多么的不智与冲动,他们并没有好好去了解过李苦的实力,只凭着一腔怒勇,把幻想当作了现实。
炙烤着余秋雨灵魂的灼热,像攀附在他身上的恶魔,狞笑着伸出爪子,撕开他的胸膛,尖刀般的利爪深深扎入心脏,使其停跳。这种痛苦,换个人来,说不定立刻就死去了,但他的心脏在停跳片刻之后,突然更强烈地鼓动起来。
咚咚!
咚咚!
旁人听着,如同在心里头压了一座山,沉重得无法呼吸。他们看到余秋雨浑身的血色都没了,仿佛是心脏把所有的血液都抽去,才发出如此异于常人的声响。
“啊!”
撕心裂肺的痛叫,刺着耳膜,攥着心窝,在黑夜里统治一切,也就在这个时候,天光顽强地撕开厚厚的铅云,投下来万物复苏的第一缕光。光明驱散了喧嚣,世界陷入一片静默,直到一声惊雷炸响,比前更强烈的意志苏醒了。
如果说此前余秋雨的复仇的意志是被动的,那么此刻就是主动的,浓烈到无以复加的愿望,被他的灵魂加以咀嚼吞咽,他此刻每一口呼吸,都是为了复仇而存在。他的躯壳已经看不出生机,他的眼睛里只剩一缕光,死亡的光。
“秋雨,快住手!”黄少羽的心不住地沉下去,橙衣的死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但如果余秋雨死在这里,这个代价他付不出。他从地底穿过去,抓着余秋雨的肩膀猛烈摇晃,眼睛一片血红,“小畜生,我叫你停下来听见没有!”
砰!
无形的气劲将黄少羽弹飞开去。
余秋雨的只剩灵魂的躯壳倏地动起来,十三阕毫无花哨地刺向李苦,这个过程不快,剑锋掠过的虚空,出现锥形的气流,一缕缕
的看来轻飘飘如棉絮,在靠近李苦三尺时,骤将显圣真君的虚空壁绞碎。
李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嘴角慢慢显露出一丝笑意,“作为一名剑客,你合格了。”他这一生承认过的人屈指可数。态度的变化,也意味着,他将要认真起来了。就在说话到十三阕抵达三尺外的这个间隙里,他已做了瞑目,要问他瞑目做甚,自然是酝酿,哪怕只有一瞬间,气机的变化,都让人分外的心惊肉跳。旧长笛徐徐地递出去。
轰!
从表面看,双方身周都没有惊天异象,甚至觉不出神境的气息,但在修行体系里,神境只是一个分水岭,与强大与否无关。碰撞处的气劲向四面八方宣泄,中心处最为狂暴,甚至直冲云霄,将天穹都捅开了一个窟窿。
烈烈的雷云受到刺激,如同被冒犯了天威,轰隆隆地炸起来,不两个呼吸,暴雨就落了下来。
人们再把目光投向场中,只看到余秋雨的身体像燃尽余热的炭,一寸寸地化作了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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