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希望对方能清醒过来,但是高阳已经冲了上去。
高阳使的是一件火尖枪,他和高匡拜师道庭之前,就有家传的枪法,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他是个念旧的人,还是一直以枪为本命器,并且琢磨出了好些绝技。他挺枪时,烈焰已缠绕住枪身,如火龙探头,迅如闪星,然而燕离只是骈指一夹,那火龙便如同火蛇被掐住了七寸一样,“噗”的熄灭了。
“救我!”高阳似乎终于回忆起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恐怖,向同伴发出了呼救。他发现他的枪竟无故的裂开了,不,他已感觉到可怕剑意的逼近,相比起他的性命,枪自然就很不重要了,致命的是,他的手仿佛被粘在了枪上松不开。
“燕道友手下留情!”高匡怎能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乡友人死在自己面前,一声断喝,人也冲上来,但只听“嗤”的裂帛声,他的好友就在他的眼前分成两片,迎面一蓬血把他浇了个淋漓尽致。滚烫的血,冰冷的心。
“阳子!”高匡发出一声痛苦的悲呼,怒瞪着燕离吼道,“他不过是在言语上对你不敬,你就要杀他,你还是个人吗?”
燕离丢开已被剑意摧毁成一条条竹丝的火尖枪,淡淡地看着他:“他冲上来要取我的性命,难道你要我被动挨打不能还手?”
高匡咬牙道:“你是道祖通缉的人,他只想把你抓去换悬赏,怎么可能杀你!”
“通缉。”燕离冷酷地笑起来,“你家的这个道祖,无端端为什么要通缉我?既然要通缉我,那就是敌人了,你觉得我凭什么对你们仁慈?”
高匡突然想起燕离的第一句话,他说他是来报仇的。报仇?报什么仇?他指着道祖说要报仇,难道他的仇人是道祖?
开什么玩笑!
他的心里虽然在极力否认这个可能,但见燕离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且在道庭的门口杀人,就算对方没被通缉,哪怕观山海保他,也绝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想到这里,他不禁悚然一震:“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是来找她报仇的,”燕离仍旧指着道祖塑像说,“你们把她叫出来,让我们做个了断,如果她不出来,我就只能杀进去找她了。”
“杀,杀进去?”高匡只觉荒谬又好笑,“凭什么,你就一个人,凭……”然而话未说完,他的头颅已掉在地上。
“想拖延时间,等你的同门到场一起围攻我?”燕离喃喃道,“你却不知道,我早已在寻找杀你的机会了。”原来他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寻找高匡的破绽。
然后,他重新抬起头,冷冷地看上去。
这个时候,塑像的眼睛好像动了动,似有眼神投下来,像看着蝼蚁般,带着一丝丝的嘲弄。
“真是燕十方,给我抓住他!”
一个尖的嗓音突然叫起来,牌楼后“哗啦啦”涌下来大量道庭弟子,为首一个,自然便是林语堂。林语堂奉了师命,带了他选中的精锐匆匆下来抓人,此次行动的结果非常关键,如果他能顺利抓住燕十方,那么他很可能取代雪天涯成为天璇宫的首席,未来继任掌教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兴奋处,林语堂简直要欢呼出声,而比他还要兴奋的,是被他“选中”的一批擅长溜须拍马的同门,他们如同吃了大力丸似的,一马当先,已冲到卸兵池,眼看着就要触及目标。
在他们看来,谁先抓到燕离,谁就能得到林语堂的重用,混个美差绝不是问题;他们唯独没有深思,要抓的目标是何等人物。
当漫天的剑光出现时,他们的梦醒了。
命也没了。
林语堂看到自己的三十几个同门刹那间齐齐的掉了脑袋,显然连魂魄都给吓出来,生生地止住冲势,幸好身法不是他的强项,他堪堪停在了卸兵池前,努力使自己的脸不因为恐惧而扭曲。
“燕十方,你敢行凶?”
他没能说话,跟随而来的长老却不是吃素的。他们本来并不在意,不过是一个小辈,在道庭门前,还能叫个外人给欺负了?哪知道对方不但敢,而且一杀就是三十几个。
其中一个厉叫着时,已闪身过去,几道众妙之门分在六个方位,各射出凛冽白光,他因为恨极,直接下了杀手,要将燕离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