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不是经常跟我说这个嘛,我这几个月除了到处巡视之外,其他时间都用来写这个了。”丁魁自己倒是很平静,虽说很期待宋庆的评语,但从本心上来讲,并没觉得这是个多重要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这都是宋庆已经做出来的,他不过是讲各种实际例子给写到纸上而已,虽然本来大家就是一体,他也说不上拾人牙慧,但总归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庆祝的事情。
可宋庆却不这么想,他一直都想弄点约定成俗的制度,甚至给弄到纸面上,但却一直没有时间,手下那帮人也就周志安算个读书人,但他更像是自己的秘书员,这方面似乎没多少属性点,自己兴趣也不是很大,归根结底还是白面书生那类,最多比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生们多些人生经历,多些战场经历,算是体验过大阵仗的,除此之外没多大区别。
其余倒也有几个识字的人,比如说赵满熊,但这人心眼儿都生在怎么弄钱上了,这方面确实是不擅长,而且即便擅长宋庆也不会让他去忙这个,因为赵把总在搞钱上头潜力非常之高,去写什么制度纯属浪费人才。
至于其他那几个,他同样也没报什么希望,就比如说眼前的丁大官人,宋庆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好帮手,无论杀人放火还是跟着扛事儿都是不二人选,唯独在这方面从没起过心思,在他看来丁大官人的文化修养都在打油诗上,最多能发展出还不错的情诗,或者改行写连载演义小说,在这方面同样缺乏一定的天分,只是事实证明他看走眼了,大大的看走眼了。
虽然只是粗略的翻看几页,但宋庆还是能够看出这东西的价值,尽管大多数还是自己的内容,但丁魁似乎在细微地方正在做着自己的总结,以及一些细节方面的补全,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对这个挺有兴趣,而且也有能力去做。
这让宋庆大喜过望,他一直都在为自己麾下没有内政人才而发愁,但这年头的读书人都是考科举的,即便考不上当师爷,也都是去找封疆大吏或者府县官员,谁没事会来投奔他一个带兵的军头?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曾经试图在邳州招揽过一些读书人,但人家考虑过后还是拒绝了,看样子如果不用绳子和刀子组合到一起抢人,怕是不会有正经文化人投奔他的,虽说如今做了参将,也算是开府建牙了,在徐州邳州这块地方说一不二,往后的情形应该能够好些,但总归还是先天不足,如今自己身边忽然发现丁魁这种通用型人才,又怎么能让他不兴奋呢?
很郑重的将写有‘制度’的一叠纸收好,宋将军扒着丁大官人肩膀,目光暧mei之极,若非两人是一起找的女朋友,丁魁保证落荒而逃,即便如此他也浑身都不自在,脸色发白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别搞这么腻味!”
“往后这东西你接着写,我凡是有点什么新想法之类的,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然后你帮着写下来,有时间就跟底下人多说说,等到机会合适,我把你写的这些东西刊印成册,然后给大伙儿都发下去,让咱的地盘全都按照上头说的做。”
宋庆其实想说的话很多,但生怕丁魁听不明白,只能用这种特别浅显的道理来讲,让他们地盘上所有人都按照这上头说的去做,做得多了大家自然就能形成习惯,实在要是不懂的,识字的翻翻书看,不识字的找人给读读,也能从这里面找到方法,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制度,只不过这么说还是吓了丁魁一跳,他倒是曾经有过出版诗集的想法,但考虑到自己文化水平之后也就作罢了,谁知道没事写了点总结之类的东西,宋庆竟然想要给他出书,这实在是有那么点意外之喜的味道。
不过作为一个文化人,尤其是这年代的文化人,出书可是毕生所愿,尤其丁魁这种野路子出身的,知道自己先天不足,当然会抓住所有机会,被宋庆鼓动几句之后就彻底迷失了,回去时候走路都有点打飘儿,满脑子都是要出书的事情。
宋庆同样打飘儿,他总算是得到了一个内政型的人才,哪怕这人才跟他太过熟悉,本身也才刚刚转型,只能算是揣着菜刀出门的诗人,拿着斧子逛街的书生,但对他这个初生的集团来说也格外珍贵,足以饮酒高歌庆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