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吵架

    长孙凝懒得再说什么，摔门下楼。如果相信，她什么都不必说，如果不相信，她说出花来也无济于事。

    怀疑，证明他不敢确信。难道，他对她的信认就那么不堪一击吗？他们坦诚相对，却不及别人三言两语重要。如果他心似磐石，对她有着坚定不移的认知，又怎么会出言试探？随时都可能被微乎其微的尘埃击垮的爱情，经营它还有什么意义？

    “凝儿，你听我解释。”华子昂慌忙追着下楼，心中懊悔。自己怎么这么笨，聪慧如她，什么事能瞒过那双宝瞳，又有什么事是能逃出她强大无比的逻辑分析。她可以容忍任何质疑的声，但唯独容不下不信认，自己脑子抽什么筋这是，这不往枪口上撞么。不信认，那是她不能触碰的逆鳞。“凝儿，你慢点儿，听我解释。”华子昂情急之下直接跳下楼梯，拉住长孙凝胳膊。

    哟！还秀上了，显摆功夫好哇。“松手！”长孙凝甩了下没甩开，瞪着华子昂，明眸里除了冷然，没有多余情绪。

    “不松，死也不松。”华子昂赔笑，手上力道掌握得很好，既不会弄疼长孙凝，又让她甩不掉。“听我解释完，我再放手。”今天的矛盾必须今天解决，他松手的话说不定眨眼就找不到人了。

    “解释？省省吧，那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既然那么相信你奶奶的话，那你就去娶邵家大小姐好了，别赖在我这儿不走。”长孙凝说得非常笃定，胸脯起起伏伏，拼命忍着想轮华子昂几拳的冲动。竟然敢不相信她，混蛋！虽然不清楚华老太太到底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除了她，也没人那么不待见自己。

    “你说什么疯话！”华子昂忽然大声喝道，带着他与生俱来的霸气，双手钳住长孙凝肩膀，深邃双目咄咄逼视着她，“长孙凝！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我华子昂除了你谁也不娶。”

    长孙凝不以为意的勾起无声浅笑，前一刻还怀疑试探她，现在又说这种承诺，叫她如何相信得下去？抬手去剥他的双臂，但他的大手像是铁钩一样勾着她的骨头，男女力气有别，怎么也摆脱不了。

    “叫我怎么敢相信你？”‘敢’字咬的音特别重，挣脱不开便不挣了，长孙凝抬眸平静问道。她从没奢求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求安逸相守就够了，可他这么容易动摇，她真怕有一天自己的心会变得千疮百孔。此时的长孙凝仅仅是纠结信认与否的问题，后来她才明白，有些个念头真的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见长孙凝情绪平缓下来，华子昂暗暗松口气，自己真的是对感情太没有经验了，时不时就犯愚蠢的错误。刚刚她跑下楼，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似的，真怕她就这样跑出自己的生命。“凝儿，我认错。我承认，听老太太说完你和东子的事心里很乱……。”

    华子昂刚开始解释，就被长孙凝打断，而且句句抓理，“我跟他什么事？你把话说清楚，拥抱，接吻，还是上床？拿出证据来。你不了解我，难道还不了解跟你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是什么样的人？我真替他不值！”最后一句，含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莫浩东的才华不在华子昂之下，之所以甘愿追随左右，有一部分肯定是因为兄弟感情，可华子昂就因几句空口白话就将之背弃了。长孙凝为自己生气，更替莫浩东不值，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华子昂是这么事非不明的混蛋！

    华子昂静静听训，句句犹如当头棒喝，叫他顿时清醒转过弯儿来，之前脑袋真是让驴踢了。真心希望长孙凝多骂几句，把他骂得狗血喷头，也好长记性。想想自己过年都三十一岁了，在感情道路上还像个刚会走路的孩子，跌跌撞撞的，实在对不起喜欢自己的人。

    两人都沉默半晌，轻轻的把长孙凝拉到怀里。那么小心翼翼，起初她抗拒，想借机挣脱，但感觉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她一下子顿住动作，心生抽痛。

    “凝儿，我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对不起你，也辜负了东子，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可是，凝儿你知道么，你那么美好，东子也那么优秀，你们都是我生命中不能缺少的人，我不是怀疑你们，是担心自己不够好。也许在华夏领兵打杖没人能超过我，但情商连幼儿园水平都不如，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你会嫌弃我。你发脾气是应该的，我很高兴，因为你在乎我才会生气。凝儿，你再狠狠骂我一顿吧。”华子昂说得不扭捏，也不做作，很坦荡。这是他第一次对长孙凝吐露心底的不自信，他怕再不说，不定哪时犯二把小女人彻底气跑，举枪自尽都不足以泄恨。

    ……，怪事年年有，居然还有求骂的，华大战神呐，你这样要是被全体将士知道了，肯定会集体跌成跛子的。

    长孙凝把脸往里一转，在华子昂胸膛上悄悄抹掉两朵泪花。她没想过，霸气、狡猾、腹黑、强大的华战神内心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她劈头盖脸就怪他不信认自己，可从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人影响不是他的风格，不是吗？自己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连原因都不究，从来都没站到他的立场为他想一下，他说自己是幼儿园水平，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让你没有安全感？”长孙凝抬头问，到沙发上坐下，她想，他们该好好谈谈。

    华子昂没再拉着不放，随之坐到她身边，并细心的把靠枕给她垫在腰上。昨儿收一天卷心菜，连他都有些腰酸，何况是她。想拉她的手，但被避开了，他也没坚持。“不，是我不够好，还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华子昂客观认真说道，今天如果不是长孙凝问的问题激发潜在的小问题，等它越积越厚，到某一天一个极点再爆发的话，那时……他不敢想后果。谢天谢地，老天对他这个‘笨小子’不薄，错了还给改的机会。

    “我也有考虑欠缺的地方。”长孙凝也自我批评，一个巴掌拍不响，该是她承担的责任她不会推卸。如果她多站在华子昂的角度想想，不那么敏感，点火就着，今天他们不会争吵。不过，世上没有如果，她也不后悔发脾气。虽然她对爱情领悟还不深，但明白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两个人相处中遇到的问题不及时解决的话，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滚不动了，也就gameover了。

    “难道你不知道你奶奶打的什么主意？”长孙凝双手环胸，倚着沙发，也不看华子昂。

    “知道。”华子昂像个犯错的孩子，低声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留意着长孙凝情绪变化。

    “那你还傻了吧唧的相信！”长孙凝扭过头，眼神陡然凌厉，“不求证就瞎怀疑，你知不知道，这比直接来质问我更伤人。情商低，我看你智商也快余额不足了，哼！”

    “我……。”这不是大脑进‘病毒’当机了吗，被骂一顿才重启成功。“凝儿，我检讨，你千万别生气，气坏身体我心疼。”

    自动跳过华子昂扯淡的话，长孙凝冷哼一声，“然后错了再改，改了再犯，是吧？”

    “当然不是，下次我要再犯的话，你就把我踢下床，直到解气为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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